姜禾略一思索,没什么头绪,接着问:“刚才刀砍不进是为何?”
“小人铸体三淬已完成了一淬筋骨,所以不惧凡兵,唯有入阶兵刃可伤。”
“你好歹也是一个武者,为何不去建功立业,甘愿在姜家看家护院?”
“小人多年来卡在二淬皮肉上无有寸进,前几年强行淬炼伤了血气,所以不得不进姜家当个护院,混个日子。”
“你这个护院还真尽力,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蹲了这么久!”
姜禾心忧白芷刘叔他们:“姜才有没有安排别的事?就让你们干等着我入山?为何不去拿我家白芷?”
“那姜才看你如此看重你家的药籍,又知你与你家养媳尚未成婚,在官府那边尚是奴籍,觉得拿了也是无用。
而且你家养媳平日里又不独自外出,上下工都有同伴,费劲拿了也容易节外生枝,因此只让我们守在山道旁找机会拿了你。”
姜禾怔了怔,心想:‘拿了白芷多少是个要挟,这姜才居然如此自大!觉得两个武者吃定我不说,还想做到滴水不漏!’
这姜家要我家药籍到底有何用,百亩田的田赋,再加七八口人的兵费,竟值得如此费尽心思?
马沛想了半响:“这我真不知啊,那姜才平日里极受姜老爷宠信,我们都只是听命行事,确实身不由己啊!”
姜禾心中大恨,继续问:“那姜才人在哪儿?他怎么没来?”
马沛刚才没回答上来,这下连忙说:“九天前老爷通知姜才,让他去县里配合春祭,还特别叮嘱让他务必亲自去盯。
他不得已,临走前让我们在这盯着,忙完去县里的姜记山货铺找他。”
九天前?那不就是春供那天!
那天他果然在!
姜禾心中杀意大盛:“姜家养了多少入了阶的武者?最厉害的是谁?”
“姜家入了阶的武者大概有七八个,大部分跟我们一样,都是一阶,只有我们护院头领井玉堂是二阶武者。”
姜禾怕他隐瞒,厉声说:“你找死?居然不说实话,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不说送你见你那同伙!”
马沛大急:“我都说了啊,姜小哥,我真不是有意想来的,求你饶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这些年也攒了几十两银子,都给你,银子……”
姜禾不等他说完,一棒击碎了他的喉咙。
还银子,谁知道有没有陷阱,姜才这恶鬼已经逼上门了,没时间再节外生枝!
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杀人,刚刚还不觉得咋样。
现在一口气松下来,姜禾顿觉得身子发虚,额头冒汗,背上都是冷汗,心跳很快,手脚发软,休息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
看来也不是所有人杀人都会呕吐……
姜禾这时才有点后怕,还是经验不足!
没想到自己并没有太当回事的药籍竟然惹姜才不惜耗费人力物力,连烛阴楼的面子也不给,三番五次出手。
要不是这姜才太追求完美,太过自以为是,真要把白芷抓了就糟了!
最近还是让她在家待着,等我入了武籍再说。
揉了揉手腕,被钳制的地方还有点麻。
摸完尸,两个人身上凑出八九两银,两把刀倒是不错,寒光闪闪,一看就非凡品。
试着砍了一下铁柱的断木,居然没砍进去。
这断木铁柱一直带着,姜禾用起来有点嫌粗,摸上去凉浸浸的,不知是何材质,拎手里很是沉重。
姜禾有点嫌弃的把两具尸体找个山涯扔了,刚想下山,忽有警报传来,铁柱又有发现!
有人!
有钱人!
姜禾赶紧找了个灌木丛藏了。
铁柱的视角里,这队僚人共有五人,个个都是断发纹身,一只大鼻格外突出。
领头那僚人的大鼻更是外覆甲片,凸起如犀牛角,不似人类。
这些僚人身形矫健,走山路如履平地,个个手持兵刃,当中两人抬着一根长桩。
这五人走走停停,不停地修正方向,终于找到一地,离那破庙不远。
四人在周边仔细检查一圈,所幸铁柱有夜视,离得较远,没被发现。
四人回来之后,领头那人已画好阵纹,纹样古朴,可惜姜禾看不懂。
四人各占方位,领头僚人将那根长桩生生按入土内,五人好一番动作之后,才遮掩掉痕迹离去。
姜禾待他们走远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出来,没敢去看那桩到底是什么,扭头就跑。
本来只想散散心,没想到生出这么多事端。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虽然确认【惊魂】对人类无用,但【岩肤】多了十点熟练度,还多了个技能。
【折木为兵:擅使枪棒,投掷百步穿杨】
姜禾本打算去里长家说下僚人画阵的事,又担心自己进山的事情传到姜才耳朵里,想了想,还是请刘叔出面。
里长也没见过这阵仗,没当回事,只说回头去衙门汇报。
姜禾跟刘叔说完就回家继续练桩。
这次进展神速,很快就练到第二十桩六合雷音桩,只感觉丹田气旋如啸,血气如大潮翻滚,心知心鼓五响也成了。
再往下练又没有刚才那种水到渠成的感觉了,姜禾努力回想刚才的感觉,渐渐有了明悟,他明白自己差了什么。
差了那口恶气!
有了那口恶气,才是武者!
不管是对衙役恶政的气,还是对护院姜才的气,有那一口恶气,心血才如臂使指!
练武,先练那口恶气!
想明白此节,姜禾尤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后四桩一挥而就,血气自尾闾至玉枕如蛇惊螫,地气聚于尾闾穴凝为汞珠,随脊柱蠕动升腾,脊柱血气发出断续爆响。
心鼓六响,功成!
姜禾还想再接再厉,可是实在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