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镇山见姜禾意见坚决,后续事务也安排妥当,于是说道:“既如此,那我先进了,你等半盏茶功夫再进!姜班头,地道内情况不明,务必小心,多带些人,遇事多示警,切勿自负勇力!”
“好,晚生记住了!”姜禾重重点头。
约莫半盏茶时间后,姜禾点了游豪和五名身手最好的策应队衙役:“我们也进!”
地道内阴暗潮湿,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淡淡的、令人不安的腐臭气味。
火把的光线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将嶙峋的土壁和众人紧张的脸庞映照得影影绰绰。
迷瞪凭借着【夜视】,在复杂的地道网络中精准地指引着方向。
铁柱则紧跟在姜禾身边,他的身形在甬道内正合适,凭借着夜视,走在队首,一边走一边警剔地扫视着前方每一个阴影角落。
地道起初是笔直的,走着走着,岔道渐多,七拐八绕之后,进入一处明显是沿着旧有的矿道挖掘或改造而成的甬道。
又行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赫然出现一个稍大的岔路口!
三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黑洞洞信道延伸向未知的黑暗深处,每一条都散发着相似的腐臭味,其中一条已经有了标记。
“分头追!”姜禾当机立断,指向左侧信道,“游队长,你带人走这边!我带铁柱迷瞪走另外一边!如有发现,切记不要轻举妄动,没有万全把握,就以拖延为主,等待援兵!”
“班头,要不要分两个人给你?”
姜禾看了看已经发动了的【蛰龙伏】,说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走,跑起来也容易!”
“那姜班头小心!”
“你们也小心!”
姜禾叮嘱一声,举着火把,带着铁柱、迷瞪,毫不尤豫地冲入了中间那条最为幽深、气息也似乎最为浓郁的信道。
又追了一段,信道开始明显倾斜向下,空气变得更加阴冷潮湿,土壁上也渐渐出现了开凿的痕迹和零星嵌着的、早已失去光泽的矿石。
这里已经深入大梁子山的山腹,正是废弃矿洞的范围。
“唧唧唧!”迷瞪突然停在前面一个拐角处,焦急地叫着,小爪子指向地面。
火把照亮下,只见潮湿的地面上,散落着几滴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还有几片被踩烂的、带着特殊纹路的衣角碎片!
“是姜元魁的人!他们有人受伤了!而且就在前面不远!”姜禾精神一振,低喝道:“快!”
然而,就在他们转过拐角,准备加速追击时,前方信道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隆隆——!”
大量的碎石和泥土如同瀑布般从信道顶部倾泻而下,瞬间就将前方的道路彻底堵死!烟尘弥漫,呛得人连连咳嗽!
该死!他们炸塌了信道!
姜禾看着眼前严严实实的塌方,眼神冰冷。
难道要绕路?
在这如同迷宫般的废弃矿洞里绕路,无异于大海捞针,等找到路,姜元魁早就跑得没影了!
“铁柱!看你的了!给我砸开它!”
“吼——!”
铁柱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它那覆盖着石茧、如同岩石般坚硬巨大的拳头,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连续不断地轰击在塌方的乱石堆上!
砰!砰!砰!
碎石飞溅,烟尘更浓!铁柱的拳头如同打桩机,每一次轰击都让堵路的石堆剧烈震颤!
它凭借着蛮横无匹的力量和那对无坚不摧的“石拳”,硬生生在塌方中挤出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犬牙交错的缝隙!
但缝隙后面,依旧是黑暗和未知。
姜禾深吸一口气,身形一矮,如同灵猫般敏捷地钻过铁柱砸开的缝隙。
铁柱则低吼一声,用强壮的身体硬生生挤开卡住的石块,也跟了进去。迷瞪早已先一步钻入,在黑暗中警剔地探路。
缝隙后面,是一条更加狭窄、废弃更久的矿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铁锈味,以及那股越来越清淅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腐臭味。
滴答…滴答…冰冷的水滴从洞顶落下,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淅。
迷瞪在前方急速前行,姜禾的速度则放慢了下来,铁柱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姜禾身边,它那双夜视眼,却如同两盏的灯笼,警剔地扫视着前方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终于,在转过一个堆满腐朽矿车残骸的弯道后,前方壑然开朗,出现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矿洞大厅。
大厅中央,似乎曾是一个小型的矿石堆积转运点。而此刻,几盏被丢弃在地上的、光线摇曳不定的风灯映照出几个狼狈的身影。
其中一人断发大鼻,乃是僚人,此时正被被一文弱汉子搀扶着,其脸色苍白如纸,衣物已被鲜血浸透,似是重伤未愈。
稍远处姜元魁正与一高壮汉子争吵,从穷途末路之中逃出生天后,如何前行,二人正争执不下。
只听得姜元魁说道:“卢少杰,当年你穷途末路,是我收留你。这么多年以来,我自问没有亏待你,还让你当了护院头领。只要你护送我等进凉山,自有人接应,到时候你要去哪,我绝不拦你!”
卢少杰:“当年是你收留了我,这么多年,我给你干了多少脏活?我送你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难不成真的跟你进山茹毛饮血?
凉山多瘴,僚人多奸,入了山还由得了我?入了烛阴楼眼的是你,又不是我卢少杰,天下之大,我哪里去不得?”
姜元魁气急败坏:“如果只有我父子二人,你走就罢了,现在圣使重伤,他要死在路上,岂不是断了我父子的去路?”
“你还有一条路!”
伴着突然出现的声音,姜禾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厅入口。
姜元魁等人如同惊弓之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