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愕后,三人才反应过来,任务中只要求他们沿各自路径清理毒蛇至谷中心,却没说蛇王就在谷中心,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分头行动。
阮志勇、辛豪、姜禾各自选定一个方向,小心翼翼地拨开半人高的毒草,探查怪石缝隙,甚至用兵刃搅动粘稠的瘴气潭水。
时间一点点流逝,汗水混合着毒瘴的湿气浸透衣衫,紧绷的神经在死寂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除了散落的、早已僵硬的低阶蛇尸,以及脚下越来越厚的腥臭淤泥,一无所获。
时间流逝,却未能发现大蛇的踪迹,一向有耐心的阮志勇也变得烦躁,他一脚踢开一块挡路的蛇尸,咕噜噜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的沉稳被焦灼取代,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这畜生难道凭空蒸发了不成?”他再次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一片可疑的阴影,却只换来更深的失望。
山涯之上,原本摒息凝神观战的众人也渐渐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汇聚成嗡嗡的低响,有人开始不耐烦地跺脚,有人伸长脖子徒劳地向下张望,更多的人脸上露出了疑惑和轻篾的神情——声势浩大的考核,难道要以一场找不到主角的闹剧收场?
山涯之上的气氛日渐焦躁,辛天奇瞪了他背后的烛卫张阳一眼,张阳连忙上前一步,低声急促地禀报:“大人,属下旬日前属下深入探查,确确实实在此局域感受到了那三阶碧磷妖蟒恐怖的威压,如芒在背,绝无虚假!可…可如今…它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属下也不知为何……”
一旁的周玉郎扬声道:“辛大人!这情形您也看到了!那畜生怕不是早就溜了,或者被别的什么吓跑了?我们在这毒瘴里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若是一直找不到那三阶大蛇,这考核该如何判定?莫不是…看谁杀的小蛇多?或者,谁先到达这中心空地就算谁赢?”
辛天奇自然明白他的小心思,按他的说法姜禾必是魁首,他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淅地穿透了谷底的瘴气和崖上的嘈杂,传到谷中三人耳边:
“荒谬!杀些不入流的蛇子蛇孙算什么本事?本座要的是碧磷妖蟒头顶那独一无二的翡翠蛇冠,谁能将其摘下带回,谁才有资格破格录入!等到子时,到时候还找不到,找不到那就统统判不合格,烛阴楼不要滥芋充数之辈!”
就在辛天奇斩钉截铁地重申规则之时,他身后的烛卫张阳,眼神却剧烈地闪铄了一下。
辛豪听到了崖上周玉郎的提议和辛天奇冰冷的否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想起临行前张阳那反常的举动和塞入手心的冰凉触感,以及细若蚊呐却直接钻入耳中的传音:“此乃‘翠蚨引’,咬破指尖滴血于中央晶石之上,可寻妖蟒踪迹!切记隐秘!”
辛豪心中有了决断,他继续装作漫无目的地翻找,但实则却是向着谷底边缘一处瘴气更为浓郁、怪石嶙峋、且生长着大片扭曲墨绿色毒藤的密林快步走去。
这里的树木枝叶遮天蔽日,光线昏暗,翡翠色的瘴气如实质般在林间缓缓流淌,形成天然的屏蔽。
辛豪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袖中那枚小小的铜钱,确认四周无人跟来,周边树荫茂密,阻隔了山涯上的视线后,迅速闪身躲到一块布满苔藓的巨岩之后,取出了那枚铜钱。
原来这枚铜钱名为“翠蚨引”,是一种查踪寻迹的宝物。
其外形如同一枚小巧的青铜古钱,布满细密的螺旋纹路,中心镶崁着一粒极其微小的、仿佛活物般缓缓律动的碧绿晶体——那正是取自一条刚褪下不久的三阶碧磷妖蟒的蛇蜕碎片,经秘法炼制而成。
此物对同源妖气,尤其是更高阶的本体气息,有着近乎本能的微弱感应,使用时需以用户精血为引,激活中心那点“蛇蜕灵晶”,它便会如活物般“呼吸”,吸收周围环境中的同源妖气瘴气。
若目标在附近,铜钱上的螺旋纹路便会亮起微光,飞向目标方向,其最大作用范围约在方圆三里内,且需在相对静止的状态下使用,否则易受干扰。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狂跳的心脏,毫不尤豫地咬破指尖,将一滴殷红的鲜血精准地滴落在铜钱中心那粒微小的碧绿晶体上。
鲜血瞬间被晶体吸收,那粒“蛇蜕灵晶”猛地一亮,如同沉睡的碧绿眼瞳骤然睁开!
紧接着,整个青铜钱币上的螺旋纹路次第亮起,散发出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碧芒。
钱币在辛豪掌心剧烈震颤起来,中心晶体开始以一种近乎痉孪的急促频率收缩、膨胀,疯狂地吮吸着周围弥漫的翡翠瘴气!
辛豪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掌心,只见吸收了鲜血和瘴气的“翠蚨引”震颤的越来越厉害,那枚青铜古钱仿佛拥有了生命,不再是安静的器物。
整枚铜钱竟然在辛豪掌心微微地、持续地向上“拱”起,边缘甚至带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蝉翼振动的嗡鸣!
辛豪赶忙一把抓住,那铜钱却象是一只被无形丝线牵引、急欲挣脱束缚的活物,朝着密林深处某个特定的方向,传递着一种强烈到几乎要破空飞去的渴望!
辛豪顺着他渴望的方向举目望去,那是一片被巨大虬结的枯藤和几块半埋地下的嶙峋怪石所复盖的局域,那片局域乍看之下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只是枯藤盘绕得更为杂乱,岩石的阴影更深沉一些,光线更昏暗一些,但仔细观察,能发现瘴气格外浓稠,除此之外,与毒蛇谷他处别无二致。
辛豪粗略估计了下,离他现在的位置不远,大约两里开外。
运气不错,一下子就找到了!
辛豪心中狂跳,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迅速将滚烫的翠蚨引握好,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与其他两人无异的焦躁和茫然。
他不再躲藏,而是装作依旧在徒劳搜寻的样子,皱着眉头,脚步略显沉重地离开了巨岩后,开始在那片指引局域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