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这座古老而庄严的城市，是整个国家的权力心脏。
在城市西郊，一处不对外开放的院落群里，戒备森严，气氛肃穆。
这里，是国家军事力量的最高指挥中枢——军部所在地。
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切都显得简洁而厚重。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上面用红蓝两色的箭头，标注着各种复杂的战略态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和皮革的味道。
一位身穿笔挺将官服，肩扛两颗璀璨将星的将军，正坐在红木办公桌后。
他年约五十，面容刚毅，一道浅浅的伤疤从眉骨划过，为他平添了几分铁血的气息。
他就是赵信，军部作战部的副部长，赵将军。
以治军严谨，铁面无私而着称。
此刻，他的眉头微蹙，目光专注地审阅着面前一份刚刚通过加密渠道，从江城军区传送过来的行动报告。
报告的内容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有些简单。
江城军区纠察部，在副司令魏国锋的亲自指挥下，调动了一个营的兵力，成功逮捕了涉嫌策划并指挥一起针对军方重要保护目标的恶性恐怖袭击的主犯——江城商界巨头，秦正国。
行动迅速，人赃并获，未造成任何平民伤亡。
报告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雷厉风行，干净利落的味道。
然而，正是这份“干净利落”，让赵信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调动一个营的兵力，去逮捕一个商人？
哪怕这个商人涉嫌恐怖袭击，这个阵仗，也未免太大了些。
地方军区在未经军部批准的情况下，擅自调动营级规模的作战部队进入市区执行非军事任务，这在程序上，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瑕疵。
魏国锋是个老兵，在军中几十年，不可能不清楚这里的门道。
他敢这么做，要么是情况真的万分紧急，来不及上报。
要么，就是他有恃无恐。
赵信的目光，落在了报告中那个被反复提及，却又被刻意模糊的词上。
“军方重要保护目标”。
整篇报告，对于这个所谓的“保护目标”的身份，都语焉不详，只用代号“夜莺”一笔带过。
没有姓名，没有职务，没有军衔。
这不合规矩。
一个能让军区副司令，不惜违规调动部队去保护的人，其身份信息，必然是最高级别的机密。
但无论如何，这份报告，作为呈报上级的正式文件，都应该附上该目标的背景资料，以供查阅。
可这份报告里，什么都没有。
这让赵信感到很不舒服。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但军令的下达和执行，必须建立在一套严谨、透明、可追溯的程序之上。
任何模糊不清，语焉不详的行动，都可能隐藏着滥用职权，甚至派系斗争的风险。
赵信和魏国锋，分属军中不同的派系。
倒不是说两人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在建军理念和治军风格上，一直存在分歧。
赵信更强调法制、程序和纪律。
而魏国锋所在的派系，则更注重实战、效率和一线指挥官的自主权。
这次江城的行动，就带着浓厚的魏国锋派系的风格。
大胆，高效，但也充满了程序上的漏洞。
赵信沉思着。
他并不怀疑秦正国该不该抓。
一个商人，如果真的敢把主意打到军方的头上，策划恐怖袭击，那绝对是死有余辜。
他怀疑的是，这次行动的背后，是否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魏国锋，是不是在利用这次机会，夹带私货？
那个神秘的“夜莺”，到底是谁？
他是不是魏国锋派系秘密培养的某个重要人物？
这次行动，会不会是他们为了给这个“夜莺”立威，而刻意制造出来的一场大戏？
这些念头，在赵信的脑海中盘旋。
作为军部的监察者之一，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弄清楚这一切。
军队，是国之利器，绝不能成为任何个人或小团体的私器。
他沉思了许久，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伸出手，按下了桌上一部红色电话的免提键。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立刻被接通了。
“我是赵信。”
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到了电话的另一头。
“部长，有什么指示？”一个沉稳干练的男声响起。
“立刻以我的名义，向江城军区下达一道命令。”
赵信的语气，不容置疑。
“第一，立即成立联合调查组，由军部牵头，江城军区纪检部门配合，对此次行动的全过程，进行复盘和审查。”
“第二，调查组有权调阅此次行动的所有相关卷宗，问询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包括指挥官魏国锋。”
“第三，江城军区必须立刻提交此次行动所涉及的‘军方重要保护目标’的全部背景资料，供调查组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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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调查结束前，所有涉案人员，包括主犯秦正国，必须留在江城，不得转移。”
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似乎是被这几道命令的严厉程度给震慑住了。
“部长……这……会不会动静太大了？”那名下属迟疑地问道，“魏将军那边……”
“按我说的办！”
赵信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一股不容挑战的威严。
“我不管他魏国锋是什么态度，军法如山，程序就是程序！”
“我不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