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只是呆呆地，惊恐地，看着这个独自一人，缓步走近的，东方面孔。
不是他们不敢。
而是他们不能。
他们的身体，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
无法动弹。
无法思考。
他们的战术头盔里，凤凰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不断回响。
“放下武器。”
“保持原地。”
“任何违抗者，格杀勿论。”
秦风从他们身边走过。
他没有看他们一眼。
仿佛他们只是一排排，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穿过了第一道防线。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武器库，能源中心，生化实验室……
他走过了这座地下王国的所有核心区域。
他看到了那些曾经属于“守墓人”的，足以颠覆一个小国家的恐怖力量。
他也看到了，那些蜷缩在角落里，因为失去了信仰和指挥，而瑟瑟发抖的，“守墓人”的成员们。
他们有的是科学家，有的是情报分析师，有的是网络黑客。
他们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一群人。
他们曾经以为，自己是在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在为了守护世界的秩序而战。
但现在，他们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疯子，为了他那可悲的自尊心，而豢养的，一群走狗。
秦风的脚步，没有为任何人停留。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那间位于基地最深处的，指挥中心。
终于，他走到了那扇门的面前。
那扇门，比入口的大门，还要厚重。
上面，铭刻着“守墓人”组织的徽章。
一个沙漏，和一把镰刀。
代表着时间，与死亡。
秦风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
门内，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没有最后的抵抗。
没有疯狂的怒吼。
只有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和一股，淡淡的，硝烟的味道。
指挥中心里，空无一人。
只有那个坐在王座之上，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气息的，百岁老人。
守望者。
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老式的，左轮手枪。
枪口，正对着他自己的太阳穴。
一个黑洞洞的，还在冒着青烟的弹孔，清晰可见。
他选择了，自我了断。
用一种，最符合他这个旧时代遗物身份的方式。
秦风缓步走到他的面前。
他看着这个自己从未见过，却又无比熟悉的对手。
老人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不甘。
只有一种，近乎于解脱的平静。
秦风伸出手，合上了他那双，已经无法再看到这个世界的眼睛。
然后，他走到了主控制台前。
控制台的屏幕上，还留着守望者最后的遗言。
那不是一段文字。
而是一段，不断循环播放的，无声的影像。
影像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他在一个巨大的，充满了未知仪器的实验室里，对着镜头，微笑着，说着什么。
他的身后，站着一群，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狂热的，近乎于宗教般的表情。
秦风看着那个中年男人。
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阿刀曾经问过他。
他的敌人，到底是谁。
他没有回答。
因为那个敌人，已经超出了常规的认知。
“鬼手董事会”，“守墓人”，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组织。
在那个真正的敌人面前，不过是，一群可以随时被舍弃的，棋子。
现在，守望者用他的死亡，为秦风，指出了那个棋手的位置。
秦风看着屏幕上，那个中年男人，无声开合的嘴唇。
他读懂了。
那个男人在说。
“欢迎来到，神的领域。”
留下了他最后的批注。
只有一句话。
“你赢了，但你将面对真正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