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羡慕左冬霞啊,有个疼她的爹,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女儿。
村里的女娃初中毕业都好厉害了,有的人甚至没书读,但是左冬霞愣是读满了高中。
等人家高中毕业了,村里的人眼红了,又说高中毕业又怎样,还不是回家没工作。
谁知人家爹靠谱,又是走关系又是塞钱的,硬是被他弄了份教师的工作回来。
可是等她爹一死,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哥嫂的嘴脸就变了,连带着她娘也站在了哥嫂那边。
亲亲的两兄妹,这闹得啊!
父亲生前虽然疼女儿,但是也没有亏待儿子啊。
他儿子的那份工作就是顶替了他的,还是个技术工呢,比起妹妹老师的工作是不差的。
起码工资比老师的工资高。
坏就坏在,他嫂子是个眼皮子浅的。
这枕边风一吹,他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啥都听媳妇的。
从大门进来是个小小的天井,再进来是间堂屋,堂屋两边都有一间房间。
四婶看了一眼,问左冬霞。
“天色不早了,先收拾堂屋和一间房间出来,剩下的再慢慢收拾,今天太晚了。”
左冬霞点头,对她来说,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好。
今晚确实太晚了。
屋里很久没有住人了,把屋里打扫干净后,左冬霞找了点半干的艾草点着,放在屋里熏一下。
把虫子赶跑,然后再拿出之前用剩的硫磺粉围着房屋的四周酒了一圈。
四婶看着她干活,不禁点了点头。
收拾好房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四婶看了看她带来的东西,皱眉道:“要不你别煮了,到我家随便吃点。”
左冬霞揺头:“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一会自己煮点,这是两块钱,这个月的房租,谢谢你愿意租房子给我住。”
四婶伸手接过钱,笑着道:“那行,你自己在这要小心点,关好门窗,我先走了。”
送走四婶,左冬霞回到房子里面。
厨房是有灶台的,但是她没有大铁锅,只有一个小小的破了一个口的小铁锅,不管吃饭烧水都用它。
她的小铁锅与灶台尺寸不匹配。
左冬霞赶快重新垒一个灶台出来。
她去找了些石头,灶台好不容易垒起来,又要找柴火。
幸好之前剩下的被她拿过来了,也没剩下多少了,明天要找人出钱买一些才行。
后面再上山去捡一些。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床是用三块木板拼成的,是刚刚四婶和她俩一起搭起来的。
木板很薄,好在她人瘦小,睡上去倒是问题不大。
因为锅小,烧了三次水,左冬霞才洗了澡。
回到房间,就着煤油灯的光,打量着房间的一切。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些她带过来的生活必需品堆放在墙根下。
整间屋看着空荡荡的。
虽然空,但是总算有个落脚点了。
她坐在床上,想到接下来村里可能会有的闲言碎语。
村里还没有人离婚的,她是村里第一位。
想到这,她一时有些惶恐。
还有哥嫂,指不定会怎么数落她呢。
她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拉过棉被,剩下的是对未知事情的恐惧。
泪水划过脸颊落在枕巾上。
她眨眨眼睛,用手擦掉眼泪。
不怕,这些不好的事情总会过去的。
第二天下午,左冬霞果然听到村里人在说她的闲话。
以前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没这么强烈的感受,现在发生在她身上了,她才发现,流言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
“她男人不要她了吧,自己回来的。”
“她回这里也不好过啊,他哥嫂都跟她断绝关系了。”
“她租了严四婶那间房子,都没去找她哥嫂。”
有人数落她,但是也会有人为她说两句。
“人家离婚就离婚呗,这么多管闲事干嘛。”
“离婚了也可以再结啊。”
“这离婚的女人哪是这么容易找到愿意娶她的人。”
“谁知她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她男人这才不要她的。”
“谁说没人要,像那些娶不上老婆的,还有死了老婆想要再娶的,那个瘸腿李,驼背马老二,都争着要。”
“那也是,冬霞长得这么好看,这不得抢着要啊。”
“驼背马老二都出到500块了,也没人愿意嫁他。”
“你说会不会真是她身体有问题,你看啊,结婚这么多年了,她就生了一个儿子,到现在也不见动静。”
“听你这么分析,还真有可能,这女人不能生,好人家的谁要。”
“能别乱说话,就不能是因为她男人的问题,左冬霞得罪你了,你这么说她。”
“就是,她以前还教过你儿子呢。”
左冬霞躲在屋角,静静的看着那帮在村口说话的人。
昨天她回来的时候,村口可不止四婶一个人,她就知道事情会瞒不住。
她捂着嘴转过身,正好撞到一个人。
她马上道歉:“对不起!”
抬头才发现这人还是熟人,以前跟她在同一个学校当老师的。
她是其它村的,嫁到他们村的,跟她年纪相当,生了一儿两女。
看对方只是盯着她看,并没有说话。
左冬霞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转过身走了。
不想呆在村里被人说闲话,她拿上草绳,往山脚下走去。
下午,部队的孟锦钟接到了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怎么都想不到,以前与他一起长大的姐姐居然也会骗他。
出来的时候,他可是留足了钱票给她的。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