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太对他胃口了!
他不仅没斥责沈长乐,反而抚掌笑道:“说得好!对付这种表里不一、专在背后使坏的伪君子,就该这样!当众撕破她的脸皮,让她无所遁形,比射一百张画像都解气!”
他甚至还给了沈长乐一个“真诚”的建议,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以后啊,别费那画画的功夫了,直接翻脸!省事!”
沈长乐看着顾青青白交加、恨不得原地消失的脸,再听着萧彻这“火上浇油”的“夸奖”和“建议”,心中对萧彻那股滔天的怒火,竟莫名其妙地消减了一半!这家伙……虽然可恶,但至少在这件事上,眼光还不算太瞎?还有点……同道中人的意思?
王霞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后背冷汗都出来了!
她倒吸着凉气,再一次刷新了对沈长乐的认知——这胆子也太肥了!
敢把萧彻的画像当靶子射?还敢当众如此羞辱顾暖暖?
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被如此冒犯的萧阎王,非但不生气,反而一副“干得漂亮”、“深得我心”的模样!
这到底是萧彻城府太深装出来的大度,还是……他真的对沈长乐格外容忍?
就在这诡异又微妙的气氛中,一个带着浓浓火药味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咱们萧大人吗?真是稀客啊!”程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目光如刀,直刺彻。他显然刚忙完外面的事,一进来就看到萧彻“欺负”自家外甥女(在他眼里就是欺负),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火气噌地就上来了。“怎么,萧大人身为长辈,前脚刚厚着脸皮跟个小丫头抢铺子,后脚就好意思登门来贺寿了?还在这儿支使我外甥女端茶递水?您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啊!”
萧彻面对程诺的挑衅,神色自若,甚至还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悠悠道:“程大人此言差矣。买卖之事,讲究一个‘买的早不如买的巧’。那铺子,萧某可是高于原来三成的价格买的,更何况,买方不是赔了你外甥女双倍定金吗?何来‘抢’一说?倒是程大人,身为长辈,不为晚辈的莽撞善后,反而在这里胡搅蛮缠,这风度……啧啧。”
他轻飘飘地就把程诺的话堵了回去,顺便还倒打一耙。
“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程诺被他这无耻的言论气眉心直跳,“长乐,还杵在那儿干嘛?人家都跟你抢铺子了,你还上赶着伺候他?过来!”他既是心疼外甥女,也是故意给萧彻难堪。
萧彻抢了沈长乐的铺子?
程诺这话一出,厅堂里瞬间炸开了锅!
刚才还只是小范围的冲突,现在直接升级成了爆炸性新闻!
无数道好奇、惊讶、探究的目光在萧彻、沈长乐和程诺之间来回扫视。
“怎么回事?萧五老爷真抢了沈姑娘的铺子?”
“不会吧?萧五老爷什么身份,至于跟一个小姑娘抢东西?”
“老九都这么说了,还能有假?”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沈长乐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被舅舅捅破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看中了一个极好的铺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价格也谈拢了,也付了定金,却被萧彻半路截胡,以高于高场价三成的价格买走了铺子。
众人听完,表情各异。
有同情沈长乐的,有觉得萧彻确实有点过分的,也有觉得商场如战场、价高者得,天经地义。
然而,王霞的关注点却完全跑偏了!
她听完沈长乐的叙述,嘴巴不自觉地再次张大,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
去年才买了八千亩地!
今年又要大手笔买铺面?
巨大的震惊和疑问,瞬间淹没了王霞,让她看向沈长乐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不解。
她之前以为沈长乐还了萧彻六千两后肯定穷得叮当响,现在看来……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沈长乐的实力,远超出她的想象!
这个认知,让王霞在震惊之余,也感到一丝莫名的眼红和……仰望。
萧彻又指使沈长乐端茶递水,但这回沈长乐直接不理人了。
萧彻有些意外,说她脾气倒是见长。
沈长乐眨着大眼睛,说:“跟您老人家学的啊,对于讨厌的人,干嘛要上赶着?直接不理人便是。”
萧彻不料她居然拿自己的话来噎自己,顿时噎了噎。
程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外甥女给自己出了口恶气。
然后他又让萧彻把铺子还回来。
“与小辈抢铺子,要点脸吧。”
萧彻闲闲地问沈长乐:“要不要铺子?”
沈长乐当然想要了,但见萧彻这副语气和动作,就知道肯定有条件。
于是避开头,不理他。
萧彻讨了个没趣,他总不至于白送回去吧?
那也太不是他的作风了。
虽然没有买成铺子,但沈长乐仍然展开了对陈家的围剿:让人散播对陈夫人克夫克子的传闻,再一次引诱陈进去堵坊,再一次欠下巨额欠款后,暴怒的陈伯爷忍无可忍,直接打断了陈进的腿,把他们母子打包送到了保定乡下。
通州乡下的官道尘土飞扬,一辆陈旧的青帷马车停在路边,车帘半卷,露出陈夫人那张蜡黄憔悴的脸。
她靠在车厢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贫瘠的田埂,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就在这时,另一辆更为精致华贵的马车缓缓驶近,停在陈夫人马车前方。
“大小姐,确实是陈夫人的马车。”侍卫长赵长今打马来到马车前,隔着车帘高声道。
同车的王霞见状,好奇地问道:“表妹,可是遇上故人?”
沈长乐微微一笑:“永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