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成年人的灵魂重生,降临在1991年的英国,一个普通而宁静的国度。
他对此心满意足。
十一年的时间里,他象一块贪婪的海绵,疯狂汲取着这个时代的知识。
从牛顿的苹果到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理性的光辉是他唯一的信仰,构建了他坚不可摧的世界观。
在学校,他是老师眼中无可挑剔的天才,同学眼中难以接近的学霸。
他理智、早熟,对知识的渴望近乎偏执。
他的人生规划清淅而明确:剑桥、诺贝尔奖,在人类知识的殿堂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将在他十一岁生日这天,被彻底颠复。
那是一个典型的英国夏日,邮递员准时出现,
邮箱里躺着几封帐单和一份社区报纸。
然而,在这些平平无奇的信件之下,压着一封与众不同的信。
它不是用普通的纸,而是一种厚重、泛黄的羊皮纸,带着奇特的质感。
地址是用一种翡翠绿的墨水书写的,字迹优雅而有力:
萨里郡,小惠金区,木兰路7号,二楼卧室
精准到令人毛骨悚然。
伊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翻过信封,封口处是一块深红色的蜡封,上面烙印着一个复杂的纹章:大写的字母“h”被狮、鹰、獾、蛇四种动物环绕。
没有邮票。
一丝荒谬感涌上心头。这象是一个制作精良的恶作剧。
可谁会花这么大功夫,用这种复古的方式来戏弄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斗,撕开了蜡封。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
亲爱的沃森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
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
“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猫头鹰?”
伊莱低声念着,每一个词都象一颗石子,
砸在他坚如磐石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上,激起阵阵涟漪。
这太荒唐了。
然而,“重生”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科学。
一个能容纳灵魂穿越的世界,再多一个魔法,似乎也并非不可理喻。
怀疑与狂喜在他心中激烈交战。他需要一个证明,一个无可辩驳的证据。
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那支钢笔上。
伊莱闭上眼睛,摒弃了所有关于物理、力学的知识。
他回想信件带来的那种震撼,那种颠复性的感觉,
然后将全部的意志力都集中在那支钢笔上。
动起来。
他不是在祈祷,也不是在许愿。
这是一道命令,一道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容置疑的命令。
给我—浮起来!
一秒,两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自嘲地认为是自己想象力过剩时,那支静静躺着的钢笔,
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笨拙地、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桌面,悬浮在半空中,
虽然离桌面只有一英寸的距离。
“哐当。”
钢笔掉落,发出一声脆响。
整个世界,却在伊莱的耳中归于寂静。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心脏擂鼓般的轰鸣。
魔法竟然是真的!
狂喜,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席卷了他整个灵魂!
过去十一年的知识积累,在这一刻非但没有成为阻碍,反而化作了无穷的动力。
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一个隐藏在现实世界之下的、更加深邃、更加神秘的知识海洋!
他几乎是冲出房门,拿起电话,颤斗着拨通了父亲的号码。
“爸爸……妈妈……”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巨大的激动让他的声线不稳,
“我想问你们……
你们之前听说过。一个叫‘霍格沃茨’的学校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不到半小时,
一辆汽车以近乎疯狂的速度冲进车道,刹车声刺耳。
两人连车都没锁,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房子。
“伊莱!”母亲埃莉诺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力道之大让他几乎窒息。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充满了压抑了太久的激动与狂喜,“你收到了?你真的收到了!哦,梅林在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和我们一样……”
“什么意思?”伊莱在母亲令人窒息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困惑地看着同样眼框湿润的父亲,“你们知道霍格沃茨?”
“我们当然知道!”父亲理查德的声音沙哑,他反手关上大门,仿佛在隔绝两个世界,“伊莱……我们,其实我们都出生于巫师家庭。”
在父母断断续续、夹杂着泪水与叹息的讲述中,一个被隐藏了十一年的真相浮出水面。
他的父母,都出身于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
但命运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他们两人都是“哑炮”——生于魔法家族,却没有施展魔法能力的人。在那个视血统与魔力为一切的世界里,哑炮的地位比泥巴种还要尴尬和卑微。
在自诩“高贵”的纯血统巫师家族中,是绝对不允许有“哑炮”出现的,他们的家族树上也不会找到哑炮的名字。
因为一旦出现哑炮,就会被家族给除名。
例如布莱克家,不仅将哑炮除名,
连他们的后代也不能出现在家族树壁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