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伊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象是在看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驳都更让马尔福感到恼火。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哑炮的儿子!”
此刻马尔福终于撕下了那层虚伪的贵族风度,恶狠狠地说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吓傻了?也是,象你这种人,恐怕连自己的父母都觉得丢脸吧?生在一个巫师家族,
却是两个连漂浮咒都用不出来的废物,那该是多大的耻辱啊!”
他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
在他提到“父母”和“废物”这两个词时,对面那个一直平静如水的男孩,眼神骤然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伊莱象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那么此刻,这片寒潭的冰面之下,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苏醒了。
一股冰冷至极的、带着实质性压迫感的气息,从伊莱的身上缓缓散发出来。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淅地传入隔间内每一个人的耳中,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马尔福。”
“你可以侮辱我,我不会在意,因为那只会暴露你的无知和浅薄。”
“但是,”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死死地锁定了德拉科·马尔福的眼睛,“你,不该,也绝对没资格,提到我的父母。”
在马尔福惊愕的眼神中,伊莱缓缓地站起身来。
那一瞬间,他身后仿佛有无形的阴影在蠕动。整个隔间的温度,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达芙妮和阿斯托莉亚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们第一次,从这个男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危险”的气息。
剑拔弩张。
一场源自血统与尊严的冲突,在这狭小的车厢内,已然一触即发。
在他看来,一个哑炮的后代,就算侥幸觉醒了魔力,又能强大到哪里去?而自己,从小就接受了正统的魔法教育,身后还站着两个身强体壮的跟班。
在格林格拉斯姐妹面前,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狠狠踩在脚下,无疑是彰显自己强大与尊贵的最佳方式。
“怎么?生气了?”马尔福的语气充满了挑衅,他得意洋洋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一根崭新的、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山楂木魔杖,“想动手吗?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巫师!”
他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也立刻狞笑着上前一步,象两堵肉墙一样挡住了隔间的门,纷纷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tarantallegra(塔朗泰拉舞)!”
马尔福没有丝毫尤豫,抢先出手!他选择的,是一个极具羞辱性的恶咒,能让人的双腿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直到筋疲力尽。他已经能想象到伊莱在地上狼狈地踢踏起舞的滑稽模样。
一道淡紫色的光芒从他杖尖射出。
然而,伊莱的反应,却快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在马尔福念出咒语的第一个音节时,伊莱的身体已经象一片羽毛般,向旁边轻巧地横移了一小步。那道咒语光芒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飞过,打在了后面的车厢壁上,只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轻松躲过!
“什么?”马尔福的瞳孔一缩。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伊莱已经举起了自己的紫心木魔杖。
他没有念出任何咒语。
他只是用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看着马尔福,手腕一动,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魔力波动,如同一条无形的毒蛇,瞬间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精准地击中了马尔福的嘴巴。
下一秒,马尔福脸上的得意与嚣张,瞬间凝固了。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象是被塞进了一团滑腻、蠕动的东西,一股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恶心感直冲天灵盖。
“呕!”
他猛地弯下腰,在一阵剧烈的干呕声中,一只肥硕、黏滑的鼻涕虫,从他那张尊贵的嘴里,吐了出来,掉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呕!呕呕——!”
紧接着,很快,第二只,第三只……
无数的鼻涕虫如同泉涌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冒出,很快就在他脚下堆起了一座蠕动的小山。整个隔间,瞬间被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所笼罩。
克拉布和高尔都看傻了。达芙妮和阿斯托莉亚更是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无声施法!
而且是如此精准、如此迅速的无声施法!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一年级新生能做到的事!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克拉布最先反应过来,他愤怒地举起魔杖,对着伊莱咆哮道,
“furnuncus(毒疮咒)!”
“ipedinta(障碍重重)!”
高尔也同时出手!
两道不同颜色的咒语光芒,一左一右,朝着伊莱夹击而来!
然而,面对两个人的同时攻击,伊莱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
他左手边的紫心木魔杖只是随意地向旁边一挥,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出现,“障碍重重”的咒语撞在上面,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向前一指,一道微光后发先至,精准地打在了克拉布肥胖的脸上。克拉布的咒语还没念完,脸上就象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一个个丑陋的、流着脓水的毒疮,他惨叫一声,丢下魔杖就去捂自己的脸。
解决完一个,伊莱的魔杖又轻描淡写地指向高尔。
“lootor ortis(锁腿咒)!”
高尔那两条粗壮的腿,仿佛被瞬间被水泥浇筑了一样,猛地并在了一起,他失去了平衡,象一根木桩一样,“砰”地一声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