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面无表情地将帽子放回凳子上。
他能感觉到,全场至少有数百道目光,正象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惊奇、困惑、审视,以及无数的敌意。
一个在火车上暴打了马尔福,并且公开宣称自己是“哑炮后代”的新生,竟然被分进了最注重血统纯正的斯莱特林学院。
这简直是本年度霍格沃茨开学最大的笑话,也是最大的讽刺。
他迎着那些复杂的目光,平静地走向了斯莱特林的长桌。
桌旁的斯莱特林们下意识地向两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了一个空位,但没有人说话。整个长桌的气氛,因为他的到来,变得诡异而压抑。坐在不远处的达芙妮·格林格拉斯,那道冰冷的视线,也落在了他的背上,充满了探究。
在主宾席上,麦格教授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看着那个在斯莱特林长桌前从容坐下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一个天赋高到堪称妖孽,心智又远超同龄人的孩子,却被分进了那个曾经走出过伏地魔的学院。这难道是命运的又一次轮回吗?
不,不会的。她只能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森,他不一样。
而在格兰芬多长桌的另一头,气氛同样沉重。
“怎么会这样!”罗恩一脸的无法接受,“他怎么会去了斯莱特林?我以为他会来格兰芬多,或者至少是拉文克劳!斯莱特林里可都是些恶棍!”
“罗恩,别这么说。”赫敏虽然也同样震惊和失望,但她还是理智地反驳道,“分院帽肯定有它的理由。”
哈利的脸上也写满了遗撼。在火车上,伊莱是第一个向他伸出援手,并与他平等交流的人。他已经将伊莱当作了自己在这个新世界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他看着好友独自一人,坐在那张气氛冰冷的长桌上,背影显得有些孤单。
“我们仍然是朋友。”哈利轻声但坚定地说道。
他想起了在火车上伊莱说的那番话,转头对罗恩和赫敏说:“还记得伊莱自己说的吗?真正决定一个巫师道路的,不是他来自哪个学院,而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我相信他。”
哈利的这番话,让罗恩和赫敏都沉默了。
他们看着远处的伊莱,心中的失望渐渐被一丝担忧和信任所取代。
而此刻,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上的伊莱,
早已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
愤怒和懊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命运既然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将他推向了最不愿面对的舞台中心,
那么,他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整个斯莱特林长桌,
扫过马尔福那张既愤怒又困惑的脸,
扫过达芙妮那冰冷探究的眼神。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个所谓的“玩笑”,变成他掌控全局的开始。
他要让整个斯莱特林,乃至整个霍格沃茨都明白一件事。
血统,从来都不是决定地位的唯一标准。
从今天起,
在这里,实力才是。
他就象一颗被投进平静蛇窟的滚烫烙铁,瞬间激起了所有毒蛇的警剔与敌意。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们,无论是高年级还是新生,都用一种混杂着审视、轻篾与极度困惑的目光打量着他。
“它一定是搞错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周围许多纯血学生的附和。窃窃私语声如同蛇信般在长桌上蔓延。
“一个哑炮的后代?真是奇闻。”
“我们学院的门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他身上有股麻瓜的味道,真恶心。”
伊莱没有理会那些嗡嗡作响的杂音。他只是拿起一个银质的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南瓜汁,然后抬起头,用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看向了跳得最欢的马尔福。
“看来,”伊莱的声音不大,却清淅地压过了所有的议论声,“吐出来的鼻涕虫,还是没能让你那张嘴变得干净一点。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尝尝别的口味了?”
“你!”
马尔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鼻涕虫”三个字,就象一道魔咒,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屈辱和愤怒!当着全斯莱特林的面,被揭开在火车上惨败的伤疤,这比任何恶咒都让他难受!
“那只是你侥幸!”他色厉内荏地咆哮道,
“你这个肮脏的……”
“侥幸?”伊莱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杯中的南瓜汁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他甚至没有看马尔福,目光却仿佛锁定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如果你认为,能用无声咒施法同时放倒三个人的实力,仅仅是‘侥幸’的话,”
他顿了顿,将目光转向马尔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不带丝毫笑意的弧度。
“那么,我非常乐意,再让你‘侥幸’地体验一次。”
那一瞬间,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从伊莱的身上散发出来。那是在火车上让马尔福感受过一次的,源自绝对实力碾压的恐惧!
马尔福张着嘴,后面的辱骂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身旁的克拉布和高尔,更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整个斯莱特林长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伊莱那番话里透露出的信息给镇住了。无声咒?同时放倒三个人?这个哑炮的后代,难道是个怪物吗?
这种感觉……
她立刻用力地摇了摇头,在心中对自己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格林格拉斯!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血统不洁的家伙产生这种想法!
但她越是这样想,那个身影在她眼中的印象,就越是深刻。
伊莱没有再继续施加压力。他知道,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