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与王冬两人的身形,彻底没入在星斗大森林的阴影深处。
半晌过后。
就在方才激战之地的边缘,一丛看似寻常的灌木旁,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
无穷的黑暗自那一点蔓延开来,吞噬了周围的光线,一个温和的嗓音从虚无中渗出,带著一丝悠长的回味。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天梦冰蚕,真的是太好了。”
黑暗深处,传来另一个急切又带著諂媚的精神波动:
“蓝染大人?真的是您!我、我通过您留下的手段,好不容易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了!一直在这处安全屋等您!”
“天梦冰蚕,你能如此信任我,真是太好了”那温和的嗓音带著恰到好处的欣慰,仿佛挚友重逢。
“感谢您的掛念!多亏了您,我才能摆脱那些傢伙!你说过能帮我找到一线生机的”天梦冰蚕的精神波动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对未来的期盼。
“当然!我承诺过的,会带你走向永生。”蓝染的声音依旧平稳温和,却让兴奋的天梦冰蚕猛地一滯。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不是说好的”
天梦冰蚕数十肢体在无形的束缚中微微蠕动,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开始悄然蔓延。
它突然发现,自己藏身之处並非乾净整洁的安全屋,而是
“真的真的、真的,真是太好了”
蓝染满足的轻嘆响起。
视野骤然变幻!那所谓的“安全屋”瞬间消散,显露出其原本骇人的模样——一个巨大而透明的五稜柱晶体囚笼!
而天梦冰蚕那晶莹肥硕的身躯,正被无数闪烁著魂力符文的金属触鬚紧紧禁錮其中,动弹不得。
它惊恐地看向囚笼外。
蓝染就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
他轻推著眼镜,镜片上反射出实验室冰冷的魂导灯光,完美地遮盖住他眸中的一切情绪。
“你知道的吧天梦。”他开口,声音轻柔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寿元將尽,作为魂兽的你无法自行成神,唯一的生路,便是將一切赌在依附於一位拥有成神之资的魂师身上,博取那虚无縹緲的永生。”
天梦冰蚕巨大的复眼倒映著蓝染的身影,恐惧几乎要溢出。
“我的研究已经有了头绪关於灵魂、关於精神力本质的探索,已近突破的边缘”
蓝染缓步走近,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玻璃壁,发出轻微的声响,“只可惜,还缺少最关键的足以媲美神念的顶级实验品。尤其是你,像你这样拥有百万年修为,纯粹由精神本源构成的绝世瑰宝。” 蓝染微微俯身,隔著玻璃凝视著瑟瑟发抖的天梦冰蚕,笑容愈发深刻,甚至带著一丝诱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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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寻真理而献身,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十分美妙、十分光荣的事情么?”
“!!!”
天梦冰蚕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它惊恐地环顾四周,这分明是一个充斥著各种诡异瓶瓶罐罐、浸泡著各种各样臟器的標本、闪烁著冰冷金属光泽的禁忌之所!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防腐药剂和魂力过载的焦糊气味。
“蓝蓝染大人”天梦冰蚕的精神波动充满了绝望的哀鸣,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那个看起来十分温和的身影仅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一股无形却庞大到令人窒息的精神威压骤然降临,如同巨山般將天梦冰蚕所有未道出的哀求和话语死死压回它的精神核心深处,让它连一丝念头都无法传递出来。
在这片遍布精密运转魂导仪器的空间正中央,蓝染那身洁白无暇的羽织纤尘不染,与他周围那些冰冷、甚至沾染著暗红污渍的仪器形成了极为刺眼的对比。
他方才的姿態,不像是在操作禁忌的实验,反而更像是在泼墨挥毫,书写字画。
似乎感应到了天梦冰蚕那绝望目光中蕴含著的最后一丝精神力量,他带著温和的笑容,双手交叠藏在羽织长袍的袖口里,笑著迈步走到了囚笼的面前。
“无需恐惧,也无需挣扎。”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安抚力量,“你只需要像五年前那般,全然信任著我即可。”
“我我明白!蓝染大人!可是您似乎还未突破到封號斗罗,我现在献祭也无法成为您的智慧魂环啊”天梦冰蚕几乎是本能地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呵呵。”清浅的笑声打断了它,带著一丝仿佛怜悯其天真般的意味,“我为你选择的『献祭』目標,自然另有其人。”
看著眼前这个礼仪无可挑剔、笑容温暖如朝阳的男人,天梦冰蚕感受到的却是彻骨的冰寒,灵魂都在战慄。
蓝染摇摇头,指尖隔著冰冷的晶体囚笼,虚虚点向天梦冰蚕那因极致恐惧而微微颤动的头颅。
他的声音轻柔如梦囈,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仿若源自真理本身的冰冷:
“至於现在请暂且將你这百万年的积累,你这无与伦比的精神本源,借予我吧。”
话音未落,囚笼四周那些原本只是微微闪烁的魂力符文瞬息亮起,刺眼的蓝白色光芒瞬间吞噬了天梦冰蚕的视野,它只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轰然降临,仿佛要將它的灵魂从最根本处撕裂扯碎。
那不是物理层面的伤害,而是直接作用於它那浩瀚如海的精神本源之上。
无数细微到极致的针,好似拥有生命一般,精准地刺入它精神力的每一个节点,贪婪地抽取、分析、剥离著它百万年积累下来的最纯粹的精神力量。
“呃啊啊啊啊——”
无声的惨嚎在天梦冰蚕的精神核心中疯狂迴荡,却丝毫无法衝破蓝染设下的精神禁錮。
他那晶莹的身躯在囚笼中剧烈的抽搐、痉挛,复眼中倒映出的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而是一个立於无尽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