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言闻言,眉头一挑,一脚踢在张楚岚屁股蛋上:“你狗日的占我便宜啊,我喊三舅四舅,你倒安逸,张口就是三哥四哥?”
开了个玩笑,他才正了正神色,带着几分调侃又认真的口吻道:“出家人嘛,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虽说现在世道变了,戒律也没那么死板,普通小道士偶尔犯点小戒,只要莫得啥子大碍,祖师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咯,但正一天师不一样噻!”
他加重了语气,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理直气壮道:“执掌道门牛耳,万众瞩目,公众人物,总不能象少林方丈一样荤素不忌吧”
“啊?!”张楚岚千想万想,都没料到赵知言会给出这么个接地气的理由,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师兄,咱正一的戒律还好吧,至少不象全真那样,连婚嫁都”
“俗,俗得很!”赵知言立刻打断他:“人生最安逸的事,你小子怎么就离不开女人两个字呢,呜,虽然女人是不错,但绝不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
说完,还不等张楚岚发问,赵知言便是眼神发亮,仿佛眼前已经摆满了珍馐:“人生最幸福的是吃饭啊,可惜道门清规,忌口牛肉,但是我赵知言平生最好这一口。”
赵知言说到这里,开始如数家珍,语速快得象贯口:“水煮牛肉、野山椒牛肉丝、灯影牛肉还有粉蒸牛肉、干煸牛肉丝、跷脚牛肉…嘶溜”
他下意识地猛吸了一口口水,脸上满是陶醉,仿佛那人间至味就在嘴边。
“”张楚岚听得目定口呆,无力感涌上心头,只想捂脸,这位师兄的形象有点过于鲜活了。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仿佛刚睡醒还带着点鼻音的声音,慢悠悠地从旁边飘了过来:“我说三清祖师爷在上,怎么就没降道雷把你这个不肖徒孙给劈死呢?”
张楚岚循声回头,只见一个身影比声音更显疲懒的道士,不知何时溜达到了他们身边。
这道士穿着身皱巴巴的道袍,却丝毫不见出尘之气,倒象是刚从某个打着“道系”旗号的休闲会所里溜达出来。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两个硕大的、乌漆嘛黑的眼圈,浓重得象是被人用墨汁狠狠涂了两笔,衬得整张脸都透着一股子“肾虚”哦不,是“仙气耗尽”的颓废感。
张楚岚心里正嘀咕着这位的“尊容”,赵知言却已经熟稔地开口了,开始对来人进行毫不客气调侃:“哟,王三少嗦~啧看你这个样子,不会是堕落了吧”
“二八少女体四酥,腰间仗剑斩愚夫。分明不见人头落,暗中叫君骨髓枯”他吟哦了一句,又指了指王也那夸张的黑眼圈:“我觉得嘛,祖师爷要劈人,是不是也该先劈你这个瓜娃子?”
“王三少?”张楚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称呼。
赵知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有些尴尬地朝王也递了个“你懂的”眼神。
王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说吧说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再说了,在咱们这圈子里,这身份也确实不算啥。”
赵知言闻言用力拍了拍张楚岚的肩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楚岚师弟,这个大佬你记好咯,中海集团王卫国王董家的三公子,王也!
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偏偏视钱财如粪土,以后咱俩要是混不走了,就找他打秋风”他朝王也挤挤眼:“到时候叫价低于一个亿,那就是看不起我们王总!”
“啧!”王也嫌弃地撇撇嘴,但也没反驳,只是冲有些讪讪的张楚岚解释道:“我爸跟他爸算是老战友,我们俩打小就认识,算是发小吧,这家伙说话从来伤人的很,你别放在心上,之前他还一直污蔑我,说周蒙师爷亲自出面渡我入门肯定别有所图,哼,就不能是因为我太师爷觉得我天赋异禀嘛?”
“什么叫污蔑,我到现在还是这个观点,而且我不觉得周蒙老爷子有啥不对,毕竟武当山的道爷也得拉屎撒尿吃饭放屁不是”
赵知言气的跳脚,眼珠子却是一轮,顺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你不服的话,要不咱俩趁着这次罗天大醮,我师爷搭好的台子,好好比划比划,我让你见见什么叫真正的天赋异禀”
“呵,我跟了,输得人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no proble!”
三人一路插科打诨,互相拆台,不知不觉已走到天师府设下第一道考验的地方——一道深不见底、云雾缭绕的宽阔悬崖,光滑的峭壁如同刀削斧劈,只有两根麻绳挂在山涯两头,还被凛冽的山风吹得飘来荡去,可以说是望之令人生畏,而这正是筛选异人资格的第一关。
走到悬崖边,赵知言忽然停下脚步,他侧过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扫过张楚岚和王也。
下一刻,异变陡生!
璀灿夺目的金光毫无征兆地自他周身轰然爆发,那金光浓郁得如同液态黄金,凝练如实质,散发出磅礴而威严的气息,让旁边不少正在尝试过崖的异人都惊愕地看了过来。
只见赵知言信手一挥,那磅礴的金光如同有生命的金色长河,奔腾咆哮着涌向悬崖对岸,金光所过之处,迅速凝结、延展、固化。
眨眼之间,一座完全由纯粹金光构筑而成的、宽约丈馀、光晕流转、熠熠生辉的“金桥”,横跨在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上!
赵知言抬脚,稳稳地踏上了这座纯粹由自身炁所化的金光长桥。他步履从容,如同闲庭信步,在周围一片倒吸冷气和目定口呆的注视下,慢悠悠地向着对岸走去。
只留下身后惊掉下巴的众人,以及一句清淅传入张楚岚和王也耳中的话,带着轻松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川音尾调,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楚岚师弟,刚刚我说我能帮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就不大相信,所以师兄我觉得要给你露一手,你可以不信秦始皇,但你得信你知言哥”
“至于我亲爱的王也,你的深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