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他微微颔首,转身欲走,却被下意识上前一步的赵知言拽住了巫师长袍袖口。
那触感柔韧而微凉,他脸上挤出笑容,似乎是在邀请,却更多的是挽留:“您远道而来,何必急着走,我师爷这家伙不懂事,但您总该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嘛”
邓布利多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他没有立刻挣脱赵知言的手,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
目光中包含着复杂的情绪:欣赏、关切、一丝淡淡的离愁,还有一种洞悉未来的了然。
过了好半晌,他才轻轻拍了拍赵知言拽着他袍袖的手背,声音低沉而悠远:
“知言,我们确实还有未尽之事,但我向你保证,霍格沃茨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相信我,孩子”
这近乎告别的话语,让赵知言心头猛地一沉,他沉默下来,手指却无意识地更加用力地攥紧了那柔软的布料。
他并非术士,无法卜算未来,但道门性命修为到了精深之处,偶尔会生出一种玄妙的预感,谓之“心血来潮”。
他抬起头,直视邓布利多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教授,虽然我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但一直将您当做值得尊敬的长辈,海外四年,我以诚心对待诸多海外超凡,也收获了不少的知识,却唯有在您这里收获了如我师父一般对待后辈的关心和爱护,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愿意为您提供帮助
也请您请您如实告诉我,今日一别,下次相见我是不是只能在霍格沃茨城堡冰冷墙壁的画象里,看到您和斯内普教授的身影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斯内普站在阴影里,身形似乎更僵硬了几分。邓布利多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敛去,那瑞智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再次轻轻拍了拍赵知言的手,那动作带着一种抚慰,也带着抉别的意味。
“孩子,”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深潭:“死亡,不过是一场伟大冒险的新开端。”
没有否认。
赵知言的心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猛地松开,只留下空落落的痛楚。他看着邓布利多平静却无比坚定的眼神,所有挽留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手指的力道一点点松开,那深紫色的巫师长袍布料从他指间滑落。
邓布利多最后深深地看了赵知言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将这个异国他乡的年轻道士刻入心底。
然后,他不再尤豫,对斯内普微微示意,两人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幻影,在一阵轻微的空间扭曲中,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混合着蟑螂堆甜腻与魔药材料苦涩的奇异气味。
夕阳的馀晖将赵知言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他孤零零地站在刚刚修复好的山道上,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失魂落魄。
龙虎山的晚风带着凉意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他脚边,更添几分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