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日营早就已经打扫完战场,鬼子尸体暂时还没有处理。
战友的遗体则集中到天主堂,简单清洁之后再集中掩埋。
烧成灰带回东北是不可能的,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东北。
鬼子遗弃在战场上的枪支和弹药也已经收集起来,备用。
除了警戒哨之外,猎日营所有官兵都在营部等着吃夜宵。
今晚的这顿夜宵,是地道的东北硬菜,猪肉白菜炖粉条!
猪肉不是真猪肉,而是从鬼子身上缴获的牛肉罐头,数量不多,也就尝个肉味,但是白菜和粉条的分量管够,这是吴正仁派人送来的,都是在城中天主堂的地窖里找到的,满满一地窖都是白面和大米,粉条和白菜数量也不少。
吴正仁二话不说,直接就征用了这些粮食。
夜宵还没有做好,枯等无聊,有个老兵就唱起了二人转。
唱的王二姐思夫,这是在东四省广为流传的二人转曲目。
“八月里来雁南飞,二姐我北望盼郎归,手柄楼门脚踩槛,眼望官道心似灰”
唱戏的这个老兵叫张大嗓,这货也是个人才,不仅会唱曲,还会扭腰摆臀挤眉弄眼。
只不过,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加一张猪腰子脸,挤眉弄眼装小媳妇,那画风实在是有些让人不忍卒睹,辣眼睛。
反正林屹已经不怎么想吃夜宵了。
不过周围的老兵却听得津津有味,有几个老兵甚至还上去凑热闹,跟着扭腰摆臀,跳得那个叫风骚,围观有老兵也跟着起哄。
张文清走进来时,正好看到这幕。
“师座!”大门口的哨兵啪的抬枪敬礼。
林屹看到张文清,下意识的就想喝止张大嗓等人。
“唉,由得他们。”张文清却摆摆手说,“放松一下也好。”
的确,过得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没准下一秒钟一发炮弹落下来,就魂归东北了,所以趁着战斗间隙唱曲乐呵一下也没什么。
“让师座见笑了。”林屹还是有些尴尬。
张文清看到的却是另一面,说道:“士气不错,继续保持。”
说实话,把部队交给林屹的时候,张文清还是有些担心的,不是担心林屹镇不住猎日营的八百老兵,而是担心林屹没能力解决士气的问题。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的这份担心根本是多馀的。
猎日营的士气已经超出他的想象,看着简直不象是东北军,像红军。
张文清内心真是这么想的,他在陕北是见过红军的,知道红军的战士是什么样子,那种眼睛里有光,生机勃勃的样子,东北军身上几乎看不到。
但是从猎日营的身上,张文清仿佛看到红军的影子。
顿了顿,张文清又道:“刚才的战斗,643团和648团伤亡都不小,你们猎日营的伤亡情况怎么样?”
“还行。”林屹说道,“死了十七个,重伤十三个。”
“多少?”张文清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伤亡三十个?
643团和648团分别只遭到了鬼子一个中队的进攻,经一小时激战,都各自伤亡了将近一百个弟兄,猎日营遭到了鬼子两个中队的猛攻,居然只伤亡了三十人?
要知道,这次可不再是之前的伏击战,是当面锣对面鼓的逐屋巷战。
得到林屹肯定的回答之后,张文清又接着问:“那你们干掉多少鬼子?”
“两百多个吧,没仔细数。”林屹道,“可能还有埋进废墟没找到的。”
“干掉两百多”张文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又干掉两百多个,又打出接近一比七的战损比,怎么鬼子一遇到林屹就变得不会打仗似的?
看起来,给猎日营派援兵是用不着了,根本用不着。
“林屹,继续努力。”张文清拍了拍林屹肩膀又道,“咱们东北军能不能翻过身来,洗刷掉九一八事变的耻辱,就看松江这一仗!你好好表现!”
张文清说完后就转身离开,拒绝了留下吃夜宵的邀请。
只不过猎日营的这顿夜宵也没有吃成,鬼子又上来了。
虚拟沙盘再次自动弹出来,而且沙盘上的三个箭头又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之前,三个箭头是悬在沙盘上方的,这次的箭头却埋进了沙盘之内,看上去就象是在沙盘上面的民房废墟之下穿行。
看到这,林屹一下就懂了,凿墙推进!
鬼子换战术了,不再从房顶往前推进,改成凿墙推进。
对付凿墙推进,林屹简直不要太娴熟,构筑死亡走廊!
林屹当即下令:“骡子,你带1连收集煤油、松脂、桐油又或者猪油等一切可燃物;二愣,你带2连去收集辣椒面,生石灰,还有面粉;大奎,你带3连在南门大街中段民房前后墙根离地30厘迈克尔挖射击孔,顺便多收集些夜壶。”
“啥?收集夜壶?”王骡子还有李二愣走了,张大奎却一脸懵。
林屹却没有半句废话,厉声道:“执行命令,赶紧去挖射击孔,收集夜壶!”
“是!”张大奎不敢再说半句,当即带着3连匆匆离开,营部便只剩林屹、毛豆还有仍旧在忙着做夜宵的炊事班,猪肉白菜炖粉条眼看就能出锅了。
鬼子这次准备很充分,光是九四式爆药就准备了六百份。
首先控制住南门城垣,在城门广场及周围设立警戒阵地。
接着在南门大街两侧的民房废墟中实施爆破,随着工兵的作业,一面又一面砖墙或者夯土墙被炸开了一个个窟窿,连接成两条隐蔽信道。
顺着这两条隐蔽信道,两个步兵中队逐屋逐屋往前推进。
事实证明这招真有效,对面的狙击手果然不再构成威胁。
不过鬼子还是很小心,每打通一栋民房废墟,都要先设立警戒,确定安全后才允许后续的部队进入这栋民房废墟,所以推进速度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