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醉楼,原先以一款“千醉酒”而得名。
如今这酒已是寻常,各坊市內也皆有散卖。
但这千醉楼这东升坊第一酒楼的名头,这么多年来一直未变。
尤其是这酒楼本身位置更是极佳,这处高楼的雅间內,顺著窗外望去,便能望到內城的南城门。
这对外城而言,已是最有价值的一景。
…
叶长风扫过这雅间,视线是落到了另一女子身上。
年纪二十出头,皮肤白皙,长得十分水灵,柔媚的眼波中还带著几分小心与自卑之色。
若是不出意外,这应当就是贺巡卫那新娶的老婆?
…
“长风,这是你嫂子,梅娘。”
“也是谷阳县的,当初我一同把她跟唐钧这孩子带了回来。”
“小唐,你愣著干嘛,赶紧给长风倒酒啊!”
被贺巡卫一点,唐钧此刻像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不慌不忙的端起酒,替著二人斟酒。
…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贺叔,我来给您倒酒。”
让唐钧给他倒酒,他可没大的心。
对方脸上当下虽露著笑容,但明显有些生硬。
怕是对当下这环境,包括如今自己这身份还不適应吧。
这种老怪,谁知道对方是何脾性,他轻易可不想得罪。
直到叶长风主动接过酒壶,唐钧脸上那有些假意的笑容才平復了几分,脸色也多了几分真切。
这也愈加印证了心中唐钧可能被夺舍的猜想。
…
“长风啊!这第一杯酒我敬你!”
“当初我把这孩子託付与你,是真没想过他还能有今天这般出息。”
一提到这儿,贺巡卫声音微顿,十分感慨地摇头道。
“我原只盼他能在衙门活命,谁知你竟这般尽心,还真让他开了窍,如今才能脱胎换骨!”
“这份人情,我这当舅舅的记你一辈子!”
…
“贺叔,言重了。”
叶长风此刻赶忙起身回敬。
“说实在的,嗜血蝠那晚本是我的过错,让唐钧陷入如此危险境地。”
“好在是没有大碍,还阴差阳错让他在那晚进一步激发了身上的『血性』?”
“如今一朝醒悟能晋升巡卫,自是全凭他自身努力。”
刻意避开唐钧“脱胎换骨”的异常表现。
叶长风还专门帮其找了个过得去的理由。
而原本对这话题脸色有些不耐烦的唐钧,此刻也是主动应承道。
…
“我的確是受了那日的影响,整个人受了惊嚇,才感觉好似回了魂一般。”
“也多谢叶巡卫那日的救助,不然也没有唐某我的今日。”
“叶巡卫,这杯我敬你。”
又是一杯酒下肚,唐钧眼见话题一直在他身上,索性便主动道。
…
“叔,你在巡卫司那么多年,可曾见过內城总司的几位大人?或者有见过哪些大人物?”
“也提一提,让我们今日开开眼界?”
…
“大人物?在咱们这外城当差的人,能见到什么大人物!”
贺巡卫一听这话,立刻摇头道。
古林郡城,內外城之间的差距,的確大到惊人。
叶长风那日前往內城虽没能细细了解,但光一路路过的武者,包括巡卫司总司衙门內几乎全是练肉境的武者,就已经认清了內外城的鸿沟。
说是这么说,不过贺巡卫一思索后倒是主动开口道。
…
“不过…真论起来,咱们南区的王巡长也算是个大人物,放在內城怕也是一號人物。”
…
“他不就是巡长么?也能算是大人物?”
唐钧对於王巡长口中是並无多少尊重。
那种从骨子里的轻蔑,根本难以掩盖。 贺巡卫听他这么说,是忍不住教训道。
“別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才踏入练皮境罢了,你跟王巡长可差得远了!”
…
听闻,唐钧倒是也不恼。
而贺巡卫像是话匣子被打开一般,此刻一副你们不懂的模样。
摇了摇头,真给他们几人介绍起了王巡长。
…
“你们年轻,加入巡卫司的时间还太短,不清楚王巡长也正常。”
“如今南区內,真正还知道王巡长根底的,估计也就我跟李巡卫二人了。”
…
“贺叔,敢问您跟王巡长过去还有旧?”
叶长风自然知晓王巡长的不凡,不只练筋劲的修为在外城首屈一指。
就连內城都跟总司的副指挥使大人相熟,说起来的確也能算是一位大人物。
当下,见贺巡卫颇为了解的模样,也忍不住询问起来。
…
“不是我跟你们俩吹!”
“早在二十年前,王巡长都只是我手底下的差役。”
…
贺巡卫巡长声音刻意的压低,但神色中的自豪却难掩。
这番內情对唐钧而言並无多大反应,叶长风反而是脸色一惊,有些不敢信的继续问道。
…
“贺叔,你的意思是,王巡长他早些年是在外城当差的?”
…
“自然。”
“其实都是老黄历了!”
“他加入巡卫司那年也就才15岁吧?”
“开始谁都看不出其深浅,谁知道他踏入修行后立刻引起咱们整个外城巡卫司的震动!”
“一日踏入练皮境,半年便踏入了练肉境,当年可谓是咱们巡卫司真正的天才人物。”
叶长风听闻,忽的好多记忆便都能对上。
敢情陈大山原先说的巡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