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
每一个动作都虔诚至极。
“奶奶。”
她终于开口,声音哽咽发颤,眼眶早已蓄满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那些尘封已久的往事,此刻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她记得小时候躲在灶台后偷吃糖糕,被奶奶发现也不骂,只笑着替她擦嘴;记得暴雨夜发烧,奶奶背着她走了十里泥路去诊所;记得高中时被人欺负,奶奶拄着拐杖找到学校,站在教室门口一声不吭,却震慑全场……
她是养孙女,是被抱来的孤儿。
可奶奶从未因此区别对待。
她用尽一生力气,瞒住了她的身世,也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
哪怕面对亲生子女的反对,她也坚决地说:“这是我闺女,谁也不能动!”
宋芷薇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不定。
那块压了太久、几乎压垮她脊梁的石头,终于在这片宁静的黄昏中,一点点松动、碎裂、消散。
“谢谢您,奶奶。”
她轻声说,眼泪簌簌落下,“对不起……我一直不敢来。但我回来了。我很好,过得很好。”
夏末的风轻轻吹过,拂动她的黑发,掠过墓碑前的百合花,叶片微微摇曳,仿佛在回应她的言语。
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悠远清越。
似乎真的有谁,在远方,轻轻应了一声。
身后传来脚步声。
盛霆舟静静站在不远处,远远望着她瘦弱的背影。
等她起身,他才走近,伸手用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
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
随后,他什么也没说,弯腰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宋芷薇“啊”了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脸颊泛红。
“盛霆舟!我自己能走……”
“别动。”
他低声打断,嗓音低哑而坚定,“让我抱你。”
他稳稳地迈步离开墓园,每一步都踏得踏实有力。
回到车上,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俯身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温柔而深情。
像是安抚,像是承诺,更像是宣告——
这一生,换我来守护你。
动作很轻,很柔,像怕碰碎什么。
他的唇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仿佛连呼吸都放得极缓,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眼神里满是怜惜与不舍,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生怕用力稍重,就会将她从眼前这片温存中惊醒。
亲完,他又忍不住咬了下她耳垂,声音低低的:“好好休息,别累着。”
那一下轻咬并不疼,却带着几分亲昵与占有,像是某种无声的宣誓。
他的话语落在她耳边,低沉沙哑,像夜晚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温柔得几乎让人沉醉。
说完,他还伸手替她拢了拢衣领,动作细致入微,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体贴。
到蓝海湾时,天已经全黑了。
车灯划破浓稠的夜色,两旁的树影在风中摇曳,像是沉默的守望者。
远处海面泛着淡淡的银光,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别墅区静谧无声,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映照着通往大门的小径。
铁门一开,程蓝蓝就冲了出来,扑到车边:“嫣嫣!快进来!饭都好了!”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居家毛衣,脚踩毛绒拖鞋,脸颊因兴奋而微微泛红。
头发随意扎成马尾,几缕碎发贴在额角,看起来风风火火又不失可爱。
她一把拉开后车门,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一整片星河,迫不及待地要把宋芷薇拉进家门。
她知道这一切是他们计划好的,可宋芷薇被带走的那几天,她连觉都睡不踏实。
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猛地惊醒,心跳如鼓,脑海里不断浮现宋芷薇失踪的画面。
她一遍遍拨打宋芷薇的电话,得到的却总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她甚至偷偷翻出宋芷薇的旧照片,一遍遍看,仿佛这样就能确认她还活着。
那段日子,她的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心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直到看到新闻里说宋笑笑死了,她才长舒一口气,像是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搬开了。
那天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里正播放着突发新闻。
当“宋笑笑在逃亡途中被警方击毙”的字幕跳出来时,她怔了几秒,然后猛地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不是为宋笑笑悲伤,而是为宋芷薇终于脱离危险而庆幸。
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宋芷薇被她逗得有点想笑:“什么大餐啊?这么神秘?”
她看着程蓝蓝那副神神秘秘又得意洋洋的模样,忍不住抿嘴笑了。
眼角微微弯起,像月牙儿一样温柔。
她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歪头打量程蓝蓝:“不会是特意请了米其林大厨吧?”
刚在车上吃过,可怀孕后她好像胃口变了,总想吃点别的。
明明半小时前还吃了半块蛋糕和一杯热牛奶,可刚下车,她又觉得胃里空落落的。
那种饥饿感并不强烈,却挥之不去,像是某种本能的召唤。
她自己也搞不懂,怎么怀个孕,连身体都变得如此难以捉摸。
嘴巴闲不住。
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手指轻轻抚过小腹,那里正悄悄隆起,藏着一个正在成长的小生命。
她忽然想吃酸的,又想吃辣的,可又怕对胎儿不好,只能强忍着,心里却像猫抓一样痒。
“孕妇营养餐呗!”
程蓝蓝拉着她往里走。
她语气轻快,边走边晃着宋芷薇的手臂,像是生怕她反悔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