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看着弗兰德,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院长,荣荣她!”
弗兰德上前拍了拍苏宇的肩膀,语气有些沉重的开口:
“宁荣荣同学失声了,她在里面,宁宗主和竹清在陪着她,你快点进去吧!”
苏宇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一变,他踉跄着后退半步:
“失声?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弗兰德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孩子受了太大刺激,你快点进去吧!没准看到你,她能恢复一点。
苏宇点点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攥得发白,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宿舍门的手都在发颤。
屋里很静,只有宁风致低柔的劝慰声。
宁荣荣背对着门口,蜷缩在床角,肩膀微微耸动。
听到门响,三人同时回头。
宁荣荣看到苏宇的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所有的动作都停了。
她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呜”声。
她努力的想要从床上起身,接连试了几次,根本无法从床上爬起来。
“荣荣”
苏宇的声音哽咽,他快步走过去,在床榻边蹲下。
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唇,心疼得像被刀剜: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他想伸手碰她,又怕弄疼她,手在半空中停了许久,才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指尖。
宁荣荣用力反握住他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灰暗的眼里满是委屈和后怕,喉咙里的呜咽声越来越响。
“呜!呜呜!呜!”
宁风致站起身,拉着朱竹清悄悄退到门口,给他们留出空间:
“你们聊,我们去外面等。”
宁荣荣紧紧的抱着苏宇的腰,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呜呜声。
感受到腰间那干瘪的胳膊,苏宇心里一阵刺痛。
这才过去几天的时间,荣荣胳膊上的肉肉都没了。
本来就苗条的宁荣荣,现在就像皮包骨头一样。
宁荣荣的胳膊细得像段枯木,环在苏宇腰间时。
苏宇几乎可以通过腰间的肌肤,感受到宁荣荣嶙峋的骨节。
她把脸埋在他的衣襟上,布料很快被滚烫的泪水洇湿。
呜咽声闷在里面,像只受伤后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兽,既委屈又贪恋这片刻的安稳。
苏宇僵着身子不敢动,生怕稍一用力就会碰碎怀里这副单薄的骨架。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颤抖,从指尖传到胳膊,再震得他心口发慌。
他抬手轻轻覆在她的背上,那层薄薄的衣料下,是硌得人发疼的脊背。
“荣荣,松开些,别勒得你疼了。”苏宇的声音哑得厉害,指尖拂过她汗湿的发丝。
“我不走了,就在这儿陪着你,好不好?”
宁荣荣却抱得更紧,喉咙里的呜咽陡然拔高,带着种近乎绝望的挽留。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更急促的抽气声,滚烫的呼吸扑在苏宇的胸口,烫得他眼睛发酸。
苏宇缓缓蹲下身,让自己与她平视。
她的眼窝深陷,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往日里总是水润亮泽的嘴唇干裂得像久旱的土地,起了层细密的白皮。
可那双眼睛里,此刻却像是落进了星子,有了点微弱却执拗的光。
眼睛牢牢锁着他,仿佛一错眼,他就会再次消失。
“你看,我回来了。”
苏宇抬起没被握住的手,替她擦去脸颊的泪,指腹蹭过她冰凉的皮肤。
“荣荣,你不乖,都没有乖乖吃饭,你要好好吃饭,不然想带你去吃城南那家糖糕,你都走不动路了。”
宁荣荣的呜咽声渐渐低了下去,只是依旧死死抱着他的腰,像抱着救命的浮木。
她眨了眨眼,泪珠又滚了下来,砸在苏宇的手背上,带着点微不可查的温度。
苏宇叹了口气,任由她抱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着个受了惊的孩子:
“饿不饿?这里还有温着的粥,我们一点点吃,好不好?”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轻得像片羽毛,却让苏宇的心猛地一松,随即又被更沉的心疼淹没。
他低头看着她枯瘦的手腕,那里还留着几道浅浅的红痕,像是之前用力抓过什么东西留下的。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苏宇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等着我,我会回来的,一定。”
宁荣荣没有回应,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像小猫撒娇般的呜咽。
却不再是之前那种绝望的嘶吼,反而多了点依赖的意味。
苏宇端着床头那碗温粥,瓷碗边缘还带着余温。
他舀起一勺,细心吹凉了才送到宁荣荣唇边,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米粥混着淡淡的甜味滑入她口中,她小口小口地咽着。
眼睛却始终望着苏宇,像只被安抚下来的小兽,安静又依赖。
吃到半碗时,宁荣荣忽然偏过头,躲开了他递来的勺子。
她费力地抬起手,那只手瘦得能清晰看见青色的血管,却执拗地握住碗沿,一点点将粥碗往苏宇嘴边送。
喉咙里挤出细碎的“呜呜”声,尾音带着点急切的上扬,像是在催促。
“荣荣乖,再吃两口。”苏宇按住她的手,声音放得柔缓。
“你多吃一点,等你吃完了,哥哥再吃,好不好?”
宁荣荣却使劲摇头,发间的琉璃发饰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把碗又往前送了送,几乎要碰到他的嘴唇。
喉咙里的“呜呜”声更急了,眼神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坚持,像是在说“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