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拥抱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那曾经在旧时代诗歌中描绘的近乎理想的宁静,成为了李四特和陆嫣然在这座孤岛上生活的苍白注脚。
他们试图将自己放逐在这片被蔚蓝环绕的狭小世界里,像两个笨拙的学徒,重新学习如何“生活”。
李四特真的在岛上的小树林边缘,用粗糙的木材和棕榈叶搭起了一个简易的马厩,养了两匹从澳洲大陆选来的矮种马。
每天清晨,他会在海涛声中醒来,沉默地铡草、喂马,清理马厩。
他的动作起初带着战场遗留下来的凌厉和效率,慢慢地,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变得迟缓而专注。
仿佛每一次挥动草叉,每一次抚摸马匹温热的脖颈,都是在将一丝失控的力量,重新摁回躯壳深处。
陆嫣然则开辟了一小块菜地。
她早已褪下了象征女王身份的华服,换上粗布衣衫,像旧时代最普通的农妇一样,弯腰在泥土间,侍弄着那些充满生命力的油绿蔬菜。
关心粮食和蔬菜,不再是一句诗,而是她对抗内心虚无与罪孽的仪式。
她的手指不再释放毁灭性的能量波纹,而是小心翼翼地捻去菜叶上的害虫,感受着泥土的湿润和植物的脉络。
他们劈柴,生火,用最原始的方法烹饪食物。
夜晚,他们并肩坐在沙滩上,听着永恒的潮声,看繁星缀满深邃的夜空。
言语依旧是稀少的,往往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传递千言万语。
有时,李四特会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眼中是无法抑制的血色。
陆嫣然不会多问,只是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用自己逐渐恢复些许温度的掌心,一点点将他从梦魇的边缘拉回。
时间,在这座孤岛上仿佛流速变缓,试图用它温柔的砂纸,打磨掉那些最锋利的记忆棱角。
他们像两块被投入静湖布满裂痕的顽石,在缓慢下沉的过程中,试图让湖水抚平创伤。
然而,世界并未因他们的自我放逐而停止转动。
大洋北方的彼岸,新的浪潮正在汹涌澎湃。
在年轻的皇帝龙傲天的领导下,新人类政权展现出了惊人的活力与高效。
他们整合了从泰坦眷族遗迹中挖掘出的科技,结合自身对能量和生物技术的独特理解,在材料学、能源、生物医疗等科技领域取得了跨越式的成就。
光辉之都及其卫星城,已然成为矗立在澳洲大陆上,闪耀着未来主义光芒的奇迹。
悬浮交通工具无声地穿梭在洁净的城市空中,全息投影技术广泛应用于生活和通讯,曾经困扰新人类的诸多生存难题,早已被攻克。
但辉煌之下,仍潜藏着最根本的危机——繁衍。
新人类强大的个体力量和完善的基因,是以极其苛刻的受孕条件和极低的自然受孕率为代价的。
尽管龙傲天及其智囊团出台了包括基因优选配对激励、国家级辅助生殖中心全力运作、甚至是对成功孕育家庭给予至高荣誉和资源倾斜等一系列政策,新人类的出生率依旧如同龟爬,人口增长举步维艰。
每一个新生儿的降生,都如同庆典,却也映照着整个种族对未来隐隐的焦虑。
反观龙国大陆,则是另一番景象。
失去了丧尸潮的持续威胁,北方泰坦眷族也因之前的血色献祭和李四特的疯狂杀戮而消失不见,人类基地迎来了长达十几年的“黄金发展期”。
压抑已久的人口开始了报复性增长,如同经历严冬后的野草,疯狂地蔓延开来。
原本由高墙保护功能集中的大型基地,早已无法容纳膨胀的人口和扩张的产业。
于是,人类的触角自然而然地向外延伸。新的聚居点如同雨后春笋,在龙国大地上星罗棋布。
农田重新开垦,工厂在废墟上建立,连接各个聚居点的道路网络被重新修复和拓展。
当最初独立的基地控制区逐渐相连、交融,最终形成一片片广阔的实际控制带时,之前形成的以各大军事化基地为核心的垂直统治模式,就显得格外臃肿、低效且不合时宜。
权力的蛋糕需要重新划分,利益的格局亟待洗牌。
一场波及整个原“人类基地联盟”高层,名为“政务选举与制度改革”的权力盛宴,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各大基地的执政官、手握兵权的军头、在重建中崛起的工商业巨头,甚至一些掌握了舆论喉舌的知识精英,纷纷粉墨登场。
其实,这些所谓的执政官、首领和政客早已不是原龙国政府倾尽全力培养的,一心为民心系天下的领导。
在末世爆发后,善良者全都成了其他幸存者手下的牺牲品。在一次一次的恶意利用下消耗殆尽。
就连龙国前最高首长、前祭坛研究中心的赵川、国安周普处长都在基地权利变更中,默默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所以,能在末世活下来,并通过种种手段窃据高位的政客,大部分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当初,若不是李四特及时出现,强大如王闯的四大兵王,说不定也会被人利用善心坑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
这些自私者为了权利奔走串联,许下诺言,互相攻讦,在议会厅、在宴会上、在媒体前,上演着一出出权力博弈的精彩戏码。
口号是“民主”、“效率”与“新时代的秩序”,内里却是赤裸裸的利益再分配。
在这场喧嚣的权力盛宴中,唯有第五基地,显得格格不入,被有意无意地排挤在了核心圈层之外。
此前,在李四特的斡旋下,第五基地形成了以王闯等四大兵王掌控军事,被奴役的张部长以其精明的政客本能,管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