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镇短暂的欢庆气氛,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很快就被铁堡更加凶狠的反扑所戳破。
就在狩猎成功后的第三天下午,引擎的轰鸣声再次如同丧钟般响起。
这一次,来的不再是简单的征税队,而是整整三辆满载武装人员的皮卡车,车顶上架着的重机枪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为首的,依旧是那个脸上带着狰狞伤疤的疤脸,但这一次,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相对整洁佩戴着尉官肩章的男人——铁堡的正式军官。
车队没有停在入口,而是粗暴地直接开进了河畔镇内部,轮胎碾过泥泞的土地,溅起污浊的水花,带着十足的威慑意味。
武装分子们迅速下车,呈扇形散开,枪口隐隐指向聚集起来的镇民。
老查理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强撑着迎上前:
“疤脸大人,这位是”
“这位是铁堡守备队的汉克尉官!”
疤脸恶声恶气地介绍,态度比以往更加嚣张。
汉克尉官没有看老查理,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扫过整个营地,最后定格在人群中的李四特身上,停留了数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上次征收,我的士兵在这里遭遇了‘意外’。”
他特意加重了“意外”两个字。
“铁堡的尊严,不容挑衅。根据调查,一切的起因都与一个外来者有关。”
他的手指,直接指向了李四特:
“把他交出来。”
然后,他的目光回到老查理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另外,鉴于河畔镇管理不善,纵容外人滋事,本月税额,在之前提高的基础上,再翻一倍。限你们明天日落之前,将人和税额一起交出来。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身后士兵们拉动枪栓的“咔嚓”声,以及那挺重机枪微微调整的角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交出斯特,税额翻倍!
这两个条件,无论哪一个,都是河畔镇无法承受的。
交出斯特,等于交出了刚刚燃起的希望和脊梁骨;税额翻倍,则是直接将所有人逼上死路!
营地内一片死寂,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每个人淹没。
一些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李四特,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老查理的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想要争辩,但在绝对的武力和死亡威胁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李四特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没有看汉克和疤脸,而是面向老查理和所有镇民,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们想要的,不止是我,也不止是粮食。他们想要的,是彻底碾碎河畔镇最后一点反抗的念头,让我们世世代代,像温顺的牲口一样,被他们圈养宰割。”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迎向汉克尉官冰冷的视线:
“人,不会交。税,也没有。”
汉克尉官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寒意和杀意:
“你想找死?”
“不,是你们,不该来。”
李四特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他不再多言,转身,对着老查理和那些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火苗的镇民青壮,沉声道:
“准备战斗。”
这句话,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战斗? 直面铁堡的正规武装?这几乎是自杀!
然而,看着李四特那平静却无比坚定的眼神,回想起他狩猎时展现出的惊人能力,以及上次那蹊跷的“意外”,一种被压抑了太久的血性,开始在部分年轻人心中苏醒。
老查理看着李四特,又看了看那些虎视眈眈的铁堡士兵,最终,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跺脚:
“妈的!横竖都是死!跟他们拼了!”
冲突,彻底升级。
铁堡的武装小队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们似乎想用这种驻扎的方式,给河畔镇施加最大的心理压力,逼迫他们内部崩溃,乖乖就范。
他们在营地入口附近设立了临时岗哨,士兵们肆无忌惮地抽烟、喝酒,嘲笑着营地内那些面黄肌瘦的“两脚羊”。
他们并不知道,黑暗,将成为他们最大的噩梦。
是夜,月黑风高,浓厚的辐射尘遮蔽了本就微弱的星光。
河畔镇中心,那间半塌的修理车间内,李四特、老查理以及挑选出来的十几名最勇敢,也是对铁堡最为痛恨的青壮年聚集在一起。
他们手中拿着简陋的武器——磨利的铁矛、自制的弓弩、还有几把从狩猎队带来的砍刀和那杆老旧的猎枪。
李四特在地上用木炭画出了铁堡小队驻扎区域的简易地图,标注了岗哨位置、车辆停放点以及士兵们休息的帐篷。
“他们傲慢,轻视我们,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李四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们不强攻,我们偷袭。”
他详细地布置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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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组(由老查理带领,主要是制造混乱):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从下游河道悄悄潜近,用浸了油脂的破烂布团,点燃后抛向敌人车辆和物资堆放点,制造火灾和混乱。
二组(由几名最擅长潜行和设置陷阱的猎手组成):在敌人可能的逃跑路线上,利用渔网、绊索和挖掘的浅坑设置陷阱。
三组(主力,由李四特亲自带领):趁乱从侧翼突袭,优先解决岗哨和重机枪手,夺取武器。
计划大胆而冒险,但每一步都针对了敌人的弱点和己方的优势。
“记住,我们的目的不是全歼,是击溃!是抢夺武器!制造足够大的混乱后,立刻撤退,不要恋战!”
李四特强调。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