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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境公园因八境台得名,八境台是北宋时建的。当时苏东坡作了《虔州八境图八首并序》,”钟志远停下来,解释道,“虔州是赣州的古称。苏东坡在这首诗中历史上首次提出一个城市的八景,形成一组旅游胜地,为后世模仿,像燕山八景,杭州十景,可以说是中国旅游文化的一个里程碑。”
钟志远说,指着城墙角上高处耸立的八境台,“里面还有郭沫若题的诗呢,赣州东河大桥这几个字也是他题的。”
“没想到,赣州小小的城市,文化底蕴还挺厚。”桂萍笑道。
“是啊,赣江的源头,‘赣’字的结构就很有文化底蕴,你们看,左边‘章’,是指章江,右边‘贡’是指贡江,上面一个斜文旁,是说章江和贡江交汇的这个地方是人文中心。”钟志远卖弄地说。
“呀,真的呢!‘赣’字太有意思了!”葛悠喜道。
“是挺有意思的,我想了下,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字来。”桂萍感慨道。
钟志远带他们二人登上八境台,这时候进八境公园要买票,进来登八境台就免费了。
站在八境台上,游客人不多。
“八境是指赣州的八大风景,三台鼎峙、二水环流、玉岩夜月、宝盖朝云、储潭晓镜、天竺晴岚、马崖禅影、雁塔文峰……”钟志远给葛悠、桂萍概要地介绍了下八境,想来他们也不会用心去记,在八境台凭栏远望,把杆临风一会,钟志远说带他们去划船。
从八境台上望下去,河里划船的人倒不少。
三月的天,风和日丽,很适合划船。
他们往船坞口去,老远钟志远看见一道门板般粗壮的身影,打眼看正是朱阿福。
这家伙身边跟着七八个人,六七个是女人,正从船上下来,和他们迎面而来。
钟志远喊了声:“朱阿福!”主动地向他打招呼。
朱阿福正跟身边几个女人说笑,听到有人喊他,抬头看到钟志远一愣,叫了声:“钟志远!”快步向前抱住钟志远,显得特别热情,在他耳边说:“我有事先走了。”
说罢,带着人快步走了。
“你同学啊?怎么就走了?”桂萍好奇地问。
钟志远以为朱阿福见到自己尴尬,才匆匆走的,不以为意。
不过,听到朱阿福身边女人的议论,不淡定了。
“他就是钟志远?好高大好漂亮啊!”
“哼,有什么,臭皮柑——好看不好吃,自己没本事还要逼着朱阿福用钟文龙的名义帮他发表小说。”
“唉,可惜了……”
伴随着朱阿福“钟文龙”的名声在赣州鹊起,钟志远的名声就有点狼藉了。
钟志远朝朱阿福的背影大喊一声:“钟文龙!”
葛悠和桂萍都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对着人家喊自己的笔名。
只见朱阿福身体一僵停下,转过身嬉笑地看着钟志远。
他和舅舅商议过,如果钟文龙确定是赣州人,那么十有八九是钟志远。他现在心内很忐忑,但还得装着镇定。
“你一个姓朱的,干吗笔名姓钟?吕布人家叫他三姓家奴,你已经两姓了哦!”钟志远语含讥笑地问他。
桂萍听了噗呲笑了,她和葛悠对视了眼,都明白了,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人就是人家说的姓朱的“钟文龙”。
朱阿福尴尬地立在那,恼羞成怒地说:“取笔名关你什么事?”
“同学那会,没见你文笔好呀,怎么高考落榜反倒爆发了?真是上九天揽月了啊!”钟志远嘲笑着,并没有直接揭穿他。
朱阿福身边的女人不高兴了,一个女人气愤地对钟志远说:“你怎么见不得别人好呢?亏我还去赣南师院找过你,哼,幸好没见到。”
朱阿福身边六七个女人,几乎都去赣南师院找过钟志远,不过,都没见到他,他常不在学校,老师都难得见到他,别说这些冒昧登门拜访的人。
钟志远对这个女人笑了下,看向朱阿福,笑问:“朱阿福,乘‘龙’上青云了啊,飞得是不是高了点?当心摔下来不好看。”
朱阿福已经心里确定,钟志远就是钟文龙了。
他额头的汗密密地渗出来,好在钟志远没拆穿他,看来,钟志远不想让人知道他是“钟文龙”。想到这里,他轻松一笑:“你啊,男人的心要像大海,女人的心才像根针。”
他得意地朝钟志远示威性地眨了眨眼,又色咪咪地看了看桂萍。心里直羡慕,钟志远身边的女人真美,身材丰满诱人。
桂萍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他身边的女人听他这么说,一面称赞他大度,一面娇嗔地埋怨:“怎么女人的心就像根针了?”
朱阿福将那女人拉了下,带着大家快步走了。
钟志远被朱阿福教训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子又倒反过来教育我了!
葛悠和桂萍看着他丈二和尚般摸着头一脸吃瘪的样子,都笑了出来。
葛悠说:“这就明白了,假冒你的就是你这个同学,叫朱什么来着……”
“叫朱阿福!”桂萍没好气地说,心想这都记不住。
“对,就是这个朱阿福。”葛悠朝桂萍难为情地笑了下,对钟志远说。
“看他样子,一点不慌张。”桂萍感慨道,“心理素质真强!”
“他吃定我不想公开钟文龙的身份。”钟志远说,笑了,“所以他还敢教训我。”
三个人都笑了,这太有趣了,李逵被李鬼教训了。
“这怎么办?”葛悠问。
钟志远想了想,前有假冒“钟震宇”的,现在有假冒“钟文龙”的。
“好办,在你们的杂志上做个通告不就行了?”
“对,不攻自破!”桂萍赞道。
三个人继续去划船。
钟志远知道葛悠和桂萍此行目的,划船的时候就跟他们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