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更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隐匿,能维持多久?
他挣扎着站起身,走到客厅。渡鸦依旧在警戒,看到他出来,微微点头示意。
“我感觉不太好。”沈阳直接说道,眉头紧锁,“‘源初’或者镜师,可能快找到我们了。”
渡鸦眼神一凛:“有依据?”
“直觉。”沈阳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还有一种…被锁定的感觉。很模糊,但确实存在。可能跟我这‘钥匙’的身份有关。”
渡鸦沉默片刻,走到控制面板前,再次仔细检查了所有外部监控和隐匿结界的数据。
“所有参数正常,未发现追踪信号。”渡鸦的语气带着一丝疑惑,但他相信沈阳的直觉,尤其是在这种超自然层面,“但如果对方使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或规则层面的追踪…”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安全屋能防住常规甚至非常规的探测,但面对“源初”这种疑似高等文明的存在,能防多久是个未知数。
“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沈阳沉声道,“尽快让韩玉醒来,然后立刻转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转移去哪里?”渡鸦问。面对“源初”的追杀,普通意义上的“安全地方”几乎不存在。
沈阳的目光投向窗外(伪装的景色),眼神深邃:“去一个…‘源初’或许会有所顾忌的地方。”
“哪里?”
“闹市。人多的地方。”沈阳缓缓道,“‘源初’的行动似乎一直试图避开普通大众的视线,无论是之前的清理舰还是镜师,都选择在相对隐蔽的平台空间动手。我怀疑,大规模暴露在普通民众面前,可能会对它们造成某种干扰,或者触发某种限制。”
这是基于现有信息的推测,但值得一试。混入人群,利用信息差和规则限制,或许能争取到更多时间。
渡鸦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风险极大,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可能会波及无辜。但留在原地被动等待,风险同样巨大,甚至是坐以待毙。
“等韩玉醒来,看他有没有更好的建议。”渡鸦最终道,“他的记忆里,应该有关于‘源初’行为模式的更多信息。”
沈阳点头,这也是他的想法。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韩玉能否尽快苏醒上了。
他回到卧室,继续守在韩玉床边,一边抓紧时间恢复力量,一边密切关注着韩玉的任何细微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全屋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突然,躺在沙发上的刃,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的呻吟!
沈阳和渡鸦同时一惊,立刻看向他。
刃的眼皮剧烈颤抖着,似乎想要睁开,最终却只勉强睁开了一条细缝,露出浑浊而涣散的眼球。他的嘴唇干裂,微微开合,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气音:
“…饿…”
他醒了!在昏迷了数天之后,刃竟然凭借着他那非人的顽强生命力,率先苏醒了过来!
渡鸦立刻上前,小心地扶起他一点,将早就准备好的营养液一点点喂给他。
刃贪婪地吞咽着,虽然动作无力,但求生的本能清晰可见。
喂完营养液,刃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先是看了看渡鸦,然后又转向卧室方向,似乎想确认沈阳和韩玉的情况。
“…没死…就好…”他扯动嘴角,似乎想笑,却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的不再是血块,而是带着血丝的痰液。
“别说话,保存体力。”渡鸦沉声道。
刃闭上了嘴,但眼神却死死盯着卧室门口,带着询问。
“沈阳没事,韩玉还在昏迷,但情况暂时稳定。”渡鸦简短的汇报。
刃眼中闪过一丝放松,随即又被疲惫淹没,再次昏睡过去,但这一次,他的呼吸明显比之前有力了许多。
这是一个好的信号。刃的苏醒,让他们这个濒临崩溃的小队,恢复了一丝元气。
沈阳看着客厅里的这一幕,心中稍安。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回韩玉身上。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韩玉的睫毛再次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而且,韩玉放在身侧的手指,极其细微地勾动了一下!
沈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韩玉的脸。
在沈阳和(意识海中)韩玉自己的双重努力下,在外部威胁悄然逼近的压迫下,在刃顽强苏醒的激励下——
韩玉那浓密卷翘的睫毛,如同挣扎着破茧的蝶翼,颤抖着,缓缓地、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露出了一线迷茫、虚弱、却清澈的…银灰色眼眸。
那眼眸中,最初是混沌和恍惚,但很快,焦距开始凝聚,最终,定格在了床边沈阳那充满担忧与惊喜的脸上。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韩玉极其虚弱地、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扯出了一个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却带着他独有的、几分委屈又几分依赖的弧度,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
“…阿阳…”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沈阳的耳边。
他醒了!
沈阳悬了数日的心,在这一刻,终于重重地落回了实处。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狂喜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喉头哽咽,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更紧地握住了韩玉的手,重重地点头。
“嗯,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然而,韩玉醒来的喜悦还未持续几秒,他的眉头忽然紧紧蹙起,银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急切,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太过虚弱而无法成言,只能用力地、带着警示意味地,反握了一下沈阳的手。
与此同时,安全屋的控制面板上,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