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挺好的。”
韩玉转过头，看向他。月光下，青年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眸子此刻带着些许慌乱与羞涩，如同受惊的小鹿，与平日里那副张扬明媚的模样截然不同，竟有种别样的……可爱？
这个词冒出来的瞬间，韩玉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微微蹙眉，再次将这种莫名的情绪归类为“不适”。
“种花养草？”韩玉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你确定你能静得下心来？”
以沈阳那跳脱活泼的性子，让他整天对着花花草草，恐怕比让他打架还难受。
沈阳被他说中心事，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就静不下心了？我……我现在可沉稳了！”
韩玉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眼底那丝古怪终于化为了极淡的笑意，如同冰湖解冻，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嗯，很沉稳。”他顺着他的话，语气平淡无波，却让沈阳更加憋闷了。
“韩玉！”沈阳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带着点撒娇般的抱怨。
看着他这副模样，韩玉心中那点因未来迷茫而产生的滞涩，似乎悄然散去了些许。他重新将目光投向遥远的星空，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若真到了那时……再说吧。”
他没有给出明确的承诺，但这句“再说吧”，却让沈阳的心猛地一跳，仿佛听到了某种默许，一股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般在胸腔炸开，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他不敢再追问，怕打破这来之不易的暧昧氛围，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糖果的孩子。
夜色渐深，凉意愈重。
韩玉终究还是起身：“回去吧，夜深了。”
“哦，好。”沈阳也跟着站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苑内走。走到房门口，韩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也早点休息。”
“知道啦！”沈阳笑着应道，看着韩玉关上房门，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听竹小苑。
屋内，韩玉背靠着房门，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带着欢快节奏的脚步声，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那里，银钥权限的印记微微发热。
他能够解析世间万千规则，能够推演过去未来的一角，却似乎……越来越看不懂自己此刻心中，那纷乱而陌生的悸动，究竟源于何种规则。
而与此同时，在听雨阁外围，那片曾被镜影化身潜入的山谷深处，一道更加隐蔽、几乎与岩石阴影融为一体的灰色印记，正如同沉睡的毒蛇，悄然记录着阁内的一切能量流动，尤其是……听竹小苑方向，那两道交织在一起的、日益紧密的气息轨迹。
暗处的耐心，似乎比想象中要长久。它们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发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