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肯定也关注着这事呢。”
尉迟澈点点头。他需要知道父亲和家族对此事的态度,以及他们打算如何应对。
下午,慕朝歌竟然又来了揽月轩。这次,她是以“欣赏雪妃新得的古画”为借口来的。
宫人们照例被屏退。
殿内,两人对坐,中间摊开着一幅据说是前朝名家的山水画,但谁都没有真正去看。
“今日朝堂之事,爱妃听说了吧?”慕朝歌开门见山,语气比昨晚轻松了一些。
“臣妾略有耳闻。”尉迟澈谨慎地回答。
“赵莽反应激烈,在朕意料之中。”慕朝歌指尖轻轻点着画轴,“接下来,他必然会千方百计掩盖证据。刑部那边,未必靠得住。”
尉迟澈明白了她的意思。皇帝是在担心调查受阻,或者被赵莽的人蒙混过去。
“陛下,”他沉吟片刻,说道,“既然明面上的调查可能受阻,或许可以双管齐下。”
“哦?”慕朝歌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尉迟家在江湖和军中,还有一些可靠的人手。”尉迟澈说得有些含蓄,但意思很明显,“或许可以让他们暗中协助,收集一些刑部可能查不到,或者不敢查的证据。”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动用尉迟家的力量来帮助皇帝。
话一出口,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这代表着尉迟家更深入地卷入了这场斗争。
慕朝歌深深地看着他,眼神锐利,似乎想看清他这番话背后的真正意图。
是尉迟家的示好?还是另有打算?
殿内一时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慕朝歌才缓缓开口:“爱妃有心了。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尉迟将军了。”
“臣……遵旨。”他低下头,应承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刑部和都察院的调查似乎在进行,但进展缓慢。一切都如同慕朝歌和尉迟澈预料的那样。
但暗地里,两股力量却在悄然角力。
赵莽动用了他在地方上的关系网,威逼利诱,试图将事情压下去。
而另一边,在尉迟澈的暗中联络下,尉迟家能动用的一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开始行动。
他们避开官方的耳目,寻找那些苦主和证人,收集更有力的证据。
慕朝歌则在宫中,不动声色地关注着一切。
她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瞥了那两人一眼,那两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噤若寒蝉。
事后,她莫名地觉得有些烦躁。
她知道尉迟澈是男子,那些流言蜚语对他而言简直是荒谬。
这天晚上,她处理完政务,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揽月轩附近。
看到里面亮着的灯火,她停下了脚步。
福德全小心翼翼地问:“皇上,要进去吗?”
慕朝歌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不必了。”
她只是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那温暖的灯火,想象着里面那个和她一样戴着假面的人,此刻在做什么?是在研读兵书?还是在为那些女人的闲言碎语而烦恼?
她转身,悄然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揽月轩内,尉迟澈正对着一本兵书发呆。碧珠告诉他,皇上刚才在宫门外站了一会儿,却没有进来。
他放下书,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心里有些乱。
皇帝为什么不来?是政务繁忙?还是听到了那些流言,有所避讳?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在意这个。
“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他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窗棂上。碧珠熟练地取下鸽子腿上的小竹管,递给尉迟澈。
是父亲传来的密信。
尉迟澈迅速看完,眼神一凝。
信上说,他们的人已经找到了一个关键证人,是那个被赵莽侄子打死的农夫的老母亲,当初被赵家的人威胁恐吓,藏了起来,现在被他们秘密保护起来了。
而且,还查到赵莽那个侄子,利用强占的田地,似乎还在进行一些非法的勾当,与私盐有关。
这可是重大的突破!如果证据确凿,就不仅仅是强占民田那么简单了,私盐可是动摇国本的重罪!
尉迟澈立刻起身,对碧珠说:“准备一下,我要想办法立刻见皇上。”
他必须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慕朝歌。
养心殿内,慕朝歌正对着一堆奏折抓耳挠腮。
虽说她当皇帝是越来越顺手,靠着不按常理出牌和真心为百姓着想,收服了不少大臣的心,但批阅奏章实在是件苦差事。
尤其是那些文绉绉的请安折子,看得她直打哈欠。
“当皇帝爽是爽,就是太费脑子了。”她小声嘀咕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太监总管福德全轻手轻脚地进来,禀报道:“皇上,慕妃娘娘求见,说是有急事。”
慕朝歌一听是慕妃,立刻精神一振。
尉迟澈这么晚急着来见,肯定是有大事。
“快宣。”慕朝歌坐直了身子,摆出皇帝的架势。
尉迟澈穿着一身妃子的宫装,屏退左右后,他直接将密信的内容言简意赅地告诉了慕朝歌。
“证人找到了,是那农夫的亲娘。而且,赵莽的侄子赵奎,不仅强占田地,还涉嫌贩运私盐。”
慕朝歌眼睛一亮:“私盐?这可是条大鱼!”她兴奋地一拍桌子,“太好了!这下看赵莽那个老狐狸还怎么护着他的宝贝侄子!”
赵莽是朝中手握重兵的武将,仗着军功和家族势力,一向不太把年轻的皇帝尉迟澈放在眼里,更是纵容侄子赵奎在地方上横行霸道。
慕朝歌穿成皇帝后,早就看这叔侄俩不顺眼了,只是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上忌惮赵莽的兵权,一直没能动手。
现在,人证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