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的李承乾。
“殿下,若您为帝,您是只想做一个守成之君,维持着陛下留下的这份基业,确保它不在您手中败落?”
“还是—您想做一些,连陛下都未曾做到,或者无暇去做的事情?”
“您是想做一个被史书轻轻带过的‘某宗某帝’?”
“还是想做一个—真正改变了一些东西,让这大唐江山,因您李承干的存在,而变得有些不一样的皇帝?”
“比如,让寒门英才,能凭才学而非门第,立于朝堂之上?”
“比如,让天下农户,能真正拥有并守住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不再轻易被豪强夺走“比如,让边州的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再受胡骑侵扰、官吏盘剥之苦?”
“比如,让那些冻毙于道旁的惨剧,少一些,再少一些?”
李逸尘的声音不高,每一个问题却都象重锤,敲打在李承干的心防上。
这些问题,与他以往听到的“仁政”、“爱民”等空洞概念完全不同。
它们具体,尖锐,直指现实的内核。
李承乾彻底沉默了。
他内心的风暴从未如此剧烈。
恐惧、茫然、被否定后的痛苦,与一种被悄然点燃的、模糊却炽热的东西交织在一起。
他发现自己过去十几年的生命,竟然如此狭隘和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