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侠到了。”
刘馆主缓缓点了点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道:“杨————杨少侠来了。”
他想坐起身,却刚一动就牵扯到伤口,疼得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馆主别动。”
杨景连忙上前一步,示意他躺着就好。
他看了一眼刘馆主的气色,心头更沉。
这般伤势,显然是被下了狠手。
他没有多馀的寒喧,开门见山问道:“馆主,事情的大致情况,我已经听管家说了。眼下————您准备怎么办?”
刘馆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重。
他喘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决绝:“杨少侠,我就茂林这么一个儿子————”
“我刘家的家业,是大是小,是存是亡,说到底都不重要。”他顿了顿,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没有儿子,就算守住这医馆,又有什么用?”
“我已经让人去清点家产了,”刘馆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斗,却异常坚定,“库房里的药材、临街的铺面、乡下的田产————能卖的都卖了,不够的,我再去求那些熟人拆借。砸锅卖铁,我也要凑齐那十万两,把茂林赎回来。”
“只希望————只希望那些该死的飞马盗,拿了钱能信守承诺,放茂林回来——
“”
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刘馆主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江浩洋站在门口,听得眼圈发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景看着刘馆主那副心力交瘁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
飞马盗本就是一群烧杀抢掠的亡命之徒,视人命如草芥,指望他们拿了钱就信守承诺的放人,希望并不大。
说不定赎金一交,对方会立刻撕票,甚至连去交赎金的人都要一并灭口,以绝后患。
他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抬头看向刘馆主,沉声问道:“馆主,飞马盗说,什么时候去交赎金赎人?”
刘馆主闻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苦涩,哑声道:“三日后————他们只给了三天时间,说若是超过三日,或是耍什么花样,就————就立刻撕票。”
杨景点了点头,心中快速盘算着。
三日期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做些准备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开口道:“馆主,三日后,让我去赎人吧。”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站在门口的江浩洋最先反应过来,吓得差点跳起来。
飞马盗那么凶悍,去交赎金简直是羊入虎口,师兄怎么能去冒险?
刘馆主和管家也都是一愣,双双看向杨景,眼神里充满了惊愕。
刘馆主看着杨景,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他知道杨景的实力,若是有他在,无疑多了层保障。
可念头刚起,便被他强行按了下去,他摇了摇头道:“不行,这太危险了。”
“之前准备押送那批药材时,我就想过喊你同行,是茂林拦住了,说怕连累你陷入危险。”刘馆主喘了口气,胸口的伤牵扯得他微微眉,“如今情况更凶险,我怎么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如果茂林在这里,他也不会同意的。”
杨景听着这话,心里微微一暖。
刘馆主父子在这种时候,想的还是不连累他,这份心意让他动容。
他定了定神,继续道:“馆主,我可以在暗中跟随,不露面。”
“到时候你们按飞马盗说的去交赎金,若是一切顺利,他们真放了四师兄,我便悄悄退走,绝不现身。”
杨景顿了顿,语气沉稳,“可若是他们不守信用,或是有什么别的图谋,我再趁机出手,或许能有转机。”
刘馆主眉头紧锁,依旧有些尤豫。
让杨景涉险,他实在过意不去。
杨景见状,又补充道:“馆主放心,以我的实力,若是刻意隐藏踪迹,飞马盗那些人未必能发现。我就在暗处看着,绝不会轻易暴露。”
他说的是实话,随着惊涛腿突破到暗劲,他的身法、速度都有了大幅度提升,只要收敛气息,藏在山林暗处,寻常盗匪根本察觉不到。
刘馆主沉默了。
他想起杨景在校场试上的表现,能位列第四,寻常暗劲巅峰都不是他的对手。
若是杨景真能在暗中跟随,不被发现,关键时刻或许真能救下茂林。
而且只是暗中跟随,行事谨慎,想来不会有太大危险。
思忖片刻,刘馆主终于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那————就多谢杨少侠了。茂林能有你这样的至交好友,是他的福气。”
“馆主言重了,我与四师兄同门一场,理应相助。”杨景拱手道,“这几日还请馆主尽快筹备赎金,我也会好好准备,确保四师兄平安归来。”
刘馆主连连点头,挣扎着想要起身道谢,却被杨景按住。
管家在一旁也松了口气,看向杨景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敬佩与感激。
杨景看向刘馆主,语气郑重:“三日后出发去黑风谷时,还请馆主派个人去我住处说一声,我好提前动身,暗中跟上去。”
“好,好。”刘馆主连忙应下。
杨景不再多言,拱手道:“那我先告辞了,馆主安心养伤。”
“让管家送送你们。”刘馆主说着,对管家摆了摆手。
管家应声上前:“杨少侠,这边请。”
三人穿过内院时,恰逢几个药童端着煎好的药汤匆匆走过,看到杨景,都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前院的护卫们也都停了手头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杨景身上。
管家一路将他们送到医馆大门外,又拱手行了一礼:“杨少侠大恩,刘家医馆没齿难忘。若是有任何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