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庶准备去院中活动筋骨时,一个粗犷的声音自外而入:“元直,苟富贵,勿相忘,而今你富贵了,不可忘了我。”
徐庶脸顿时一黑:“广元,你看我象是富贵人吗?我住的茅屋,你家是土屋!”
“我又不是没让你住。是你自己说要吃得苦中苦,我看你是没苦硬吃。”进来的正是徐庶的好友石韬,也是徐庶犯事后还肯与徐庶往来的旧友之一。
“广元也来了。你稍坐,我给你烧热水去。”徐母见是石韬,也随之起身。
石韬却是止住徐母,道:“还烧什么水啊!今日去我家吃!我已经让我阿母宰鸡了。”
“宰鸡?广元你疯了?”徐庶瞪大了眼睛:“那可是你家唯一下蛋的鸡。”
石韬大笑:“无妨!只要元直记得苟富贵,勿相忘就行。区区一只鸡,何足道哉?”
“广元,你到底在说什么?”徐庶不由蹙眉,又是苟富贵勿相忘又是宰鸡的,没睡醒吗?
徐母也是惊讶询问:“广元,有何喜事让你如此激动?”
石韬却是凑近徐母问道:“伯母,皇叔先前征辟元直的文书还在不在?快找出来,稍后一并带过去。”
“皇叔又差人来征辟元直了,这次来的还是皇叔亲信之人散骑许攸,还带了一匹西域良马和一柄镔铁长剑。”
“真是羡慕啊,想我石韬,怎么看都比元直容貌更伟,怎么就偏偏是元直被征辟呢?”
听着石韬那故意夸赞的戏言,徐庶登时愣住:“我都改名了,皇叔怎么还能找到我?”
“所以我才说,苟富贵,勿相忘。你都改名了皇叔也要征辟你,足见皇叔对你器重非凡!”石韬接过徐母手中的文书,仔细看了看,哈哈一笑:“还好文书还在,若是丢了,那就太失礼了。走啊,元直!别让许散骑久等。”
徐庶却是没动。
一看徐庶这样,石韬就知道徐庶又犯犟了,转身对徐母道:“伯母,你得劝劝啊。总不能让皇叔亲自来请吧?元直虽然有才,但也不能让皇叔三顾啊。”
徐母也感到一阵无奈。
自家儿子就喜欢认死理,当初为人报仇时怎么劝都不听,死犟称“受人恩义,就要拼死相报,我必须为恩人报仇”。
想了片刻,徐母故意一叹:“本想着有朝一日能入洛阳看看,看来今生是没希望了。得罪了皇叔,我又得进山躲着了。”
徐庶猛地一颤,道:“阿母,我并非不愿。而是皇叔为西园军校尉时,我婉拒了皇叔的征辟;如今皇叔位高权重时,我若应就未免有趋炎附势之嫌,恐为人耻笑。”
话音未落,徐母就训斥道:“迂腐!昔日你为恩人持刀报仇,不惜亡命山野,可曾怕人耻笑?如今皇叔不以你寒微相弃,二次征辟,更以良马宝剑相赠。你若因虚名负此厚意,才是为人耻笑。”
“你若再拒,我羞于人世矣!”
徐庶大惊失色,忙道:“阿母,是我错了。我这就去见许散骑。”
石韬大笑,近前扶起徐母:“伯母,来我扶你。同去!同去!”
不多时。
石韬将二人引至家中,许攸及两个随从已经静候多时,石母则是热情的为众人准备吃食。
一见徐庶,许攸不由眼前一亮:双目炯炯,英气不凡,不愧是皇叔想要征辟之人。
虽然不知道刘备为何总是能探得英才,但许攸也不会去究其原因,既然是刘备需要之人,许攸就会尽力去征辟。
就如前段时间去江夏后,刘祥也答应去找刘表辞官后就带儿子刘巴求谒刘备。
叙礼之后,许攸将刘备的书信递给徐庶,道:“皇叔有言,此去路途艰险,你若不愿,他会另择勇士。但许你之物,亦不会变,你可带上你亲母入洛阳为侍郎。”
顿了顿,许攸又道:“虽然我不应该多嘴,但我想说的是,大丈夫当以功名为重,若有机会在眼前而不珍惜,今后必会后悔。”
徐庶有些为难。
虽然刘备开的条件很好,但徐庶更在意能否孝顺亲母。
看徐庶这模样,徐母便明白了几分,遂让石韬将信中内容念出。
听到刘备在信中对徐庶的浓浓欣赏且又将去幽州的危险细细道明,更言“若汝不幸,汝母我养之”,徐母的眼神再次变得郑重。
“皇叔竟知世间有我儿元直,何其幸也!”
“此番前往幽州,我儿元直既是为了国家大义,又是为了报皇叔恩遇,岂能迟疑?”
“我儿元直,岂能无勇?”
徐庶心神一震,在与徐母注视片刻后,遂下定了决心,转向许攸道:“若去幽州,我一人之力难以成事,我有好友数人,可否将其家眷一并带入洛阳?若我等有不幸者,恳请照顾众人家眷。”
许攸拈着短髯,暗暗赞叹:若非徐母明事理,又岂会教出此等英才?
遂大笑应道:“皇叔最重勇士,莫说数人,就算百人千人,只要肯为皇叔效力,他们的家眷皇叔皆会照顾。”
“尔等有所不知,皇叔麾下军士,凡有家眷者皆有州府定期发放米粮,有年少者亦会派人教其习文练武。”
“你所提要求,不过是皇叔日常所为,根本无需我专门去询问皇叔。”
一听此言,徐庶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尤其是“日常所为”四个字,更是令众人惊叹。
片刻后。
徐母大笑:“我儿元直能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