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bp;萧琰停下脚步,伸手摸向伤口,指尖刚碰到布条,就被烫得缩回手。布条下的皮肤像是烧红的烙铁,隐约有红光透出,顺着布条的缝隙,还能看到一丝暗红的血丝在蠕动,和他左眼未失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枣红马突然嘶鸣起来,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朝着庄园的方向扬起脑袋。萧琰顺着它的目光望去,远处的韦氏庄园上空,竟飘着一层淡淡的血雾,血雾中隐约能看到一道纤细的影子,正朝着他的方向挥手&bp;——&bp;那身影的轮廓,分明是韦若雪。
“她不是已经……”&bp;萧琰心头一震,左眼的刺痛骤然加剧,红光透过布条愈发刺眼。他突然想起韦忠说过的话,父亲用韦若雪的左眼做药引,而自己的左眼本就带着萧家的遗传病,如今韦若雪的左眼虽归位,可自己伤口里残留的&bp;“邪气”,似乎还在与庄园产生感应。
“必须回去看看。”&bp;萧琰咬了咬牙,调转方向,朝着庄园的方向踉跄走去。枣红马紧跟在他身边,蹄子踏过的地面,那些残留的黑血突然开始发烫,顺着地面的裂缝,朝着庄园的方向蔓延而去。
再次抵达庄园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血雾笼罩在庄园上空,断壁残垣在血雾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萧琰刚踏上庄园的青石板路,左眼的伤口就&bp;“噗”&bp;地一声,渗出一缕鲜血,鲜血在空中飘了几寸,竟朝着庄园深处飞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是在带我去什么地方?”&bp;萧琰握紧短剑,顺着鲜血的方向走去。青石板路上,原本枯黄的藤蔓此刻竟泛着暗红的光,藤蔓的纹路里,似乎有鲜血在流动,指引着他朝着庄园的后院走去&bp;——&bp;那是他前两次都未曾去过的地方。
后院的景象比前院更加破败,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砾,墙角堆着几具早已腐朽的棺木,棺木的盖子都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萧琰刚走到一口棺木前,左眼的伤口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伤口处的红光暴涨,照亮了棺木内壁&bp;——&bp;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之前在阁楼暗格看到的图腾一模一样,只是这些符号的颜色更鲜艳,像是刚用鲜血绘制而成。
“这些符号到底是什么?”&bp;萧琰凑近查看,指尖刚碰到棺木,符号突然亮起红光,一道血色的虚影从棺木中飘了出来。虚影穿着一身铠甲,面容模糊,可身形却与父亲萧策极为相似。
“父亲?”&bp;萧琰失声开口,左眼的伤口再次渗血,血丝在空中凝聚成一道细线,与血色虚影连接在一起。
虚影缓缓转过头,声音沙哑而模糊:“琰儿……&bp;别再查了……”
“为什么?”&bp;萧琰追问,“韦家灭门是不是你做的?你用韦若雪的左眼做药引,到底是为了什么?”
虚影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手,指向后院的一口枯井:“真相……&bp;在井底……&bp;但你要记住,有些真相……&bp;比死亡更可怕……”
话音刚落,虚影突然消散,棺木内壁的符号也随之暗了下去。萧琰看着那口枯井,井口布满了蜘蛛网,井壁上长满了青苔,隐约能听到井里传来&bp;“滴答”&bp;的水声,像是有人在井底滴水。
左眼的伤口还在发烫,残留的血丝不断朝着井口飘去,像是在催促他。萧琰深吸一口气,找来一根枯木,小心翼翼地探向井底,枯木触到井底时,传来一阵&bp;“咔嚓”&bp;声,像是踩碎了什么东西。
他借着伤口处的红光,低头看向井底&bp;——&bp;井底铺满了破碎的瓷片,瓷片上画着一些图案,图案里有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正被一个铠甲男子挖走左眼,而女子的眉眼,正是韦若雪,男子的面容,赫然是年轻时的萧策。
“这是……”&bp;萧琰的心脏猛地一缩,左眼的刺痛再次袭来。他突然注意到,井底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木盒,木盒上刻着&bp;“萧氏秘录”&bp;四个字。
他用枯木将木盒勾了上来,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册子和一枚青铜令牌。册子的第一页,写着萧家遗传病的秘密:“萧氏一族,每代男子皆患‘血瞳症’,十年发作一次,发作时左眼溢血,痛不欲生,若不用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左眼为引,便会化为嗜血厉鬼,屠戮四方……”
萧琰继续往下翻,册子上记载着父亲的字迹:“嘉靖二十三年,吾血瞳症将发,恰逢韦家有女若雪,阴年阴月阴日生,本欲求其左眼为引,却不料韦家遭奸臣陷害,诬陷韦家通敌。吾借机带走若雪,本想保她性命,待病愈后送她回家,可奸臣却派人追杀,若雪为护吾而死,吾无奈,只得取其左眼保命……&bp;后屠韦家满门,实为斩草除根,防奸臣利用韦家后人报复……”
“原来如此……”&bp;萧琰的手不住地颤抖,册子上的字迹渐渐模糊,右眼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与左眼伤口的鲜血混在一起。他终于明白,父亲并非无情,只是被遗传病和奸臣所迫,而韦若雪的死,竟是为了保护父亲。
就在这时,庄园上空的血雾突然散去,一轮明月升起,照亮了整个后院。井底的瓷片突然发出红光,拼成了一幅完整的图案&bp;——&bp;图案里,韦若雪穿着嫁衣,笑着将一枚梅花银簪递给萧策,而萧策手里,拿着一枚与他腰间一模一样的&bp;“萧”&bp;字玉佩。
“萧琰……”&bp;韦若雪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温柔而平静。萧琰抬头,看到韦若雪的虚影站在月光下,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左眼明亮如初,“我早就知道真相了,当年在战俘营,我故意让你挖走我的左眼,是为了让你活下去,也为了让你父亲能继续活着,查清韦家被陷害的真相……”
萧琰愣住了,右眼的泪水汹涌而出:“若雪,对不起……&bp;我一直误会了你,误会了父亲……”
“别说对不起。”&bp;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