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村。
东头的这家土房子依然破旧,不过院子里除了晾晒的渔网外却多了不少鱼虾。
它们有的被挂起来晾晒成干,有的被装在各种木盆竹篓中摆外面,小院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鱼腥味。
从这场景也能看出来,打渔的赵老伯最近这段时间收获不错。
黄昏之时,太阳慢慢滑落天际。
一个披着蓑衣带着草帽的身影从土房子里走出来,收好渔网又拎起鱼桶就要往外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家里的食物足够了,要不今天就别去河里打渔,马上就黑天了”
身影顿了顿,没有回话,径直走出家门。
房门前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扶着门框,看着老伴出门的身影,脸上满是忧虑。
数月前,自从老伴给儿子儿媳烧纸回来,整个人就变得越发古怪。
平时的话越来越少,只有在她主动问话的时候才惜字如金的回上一两个字。
脸色变得越发苍白,身上渐渐散发出一股冷意。
白天不喜欢出门,哪怕是打渔也要等到太阳快下山才去。
天气明明越来越热,但老伴的身上的衣服却一点没减,反而每次出去都捂得严严实实。
因为这些古怪的变化,哪怕老伴打的鱼越来越多,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老妇人敏锐的感觉到,身边相伴几十年的老伴正变得越来越陌生,不但让她感到忧虑更让她有些害怕。
“阿奶,阿爷是不是生病了?”
房间内,小孙女从内屋走出来,她大概七八岁的年纪,皮肤异常的白,长相很秀气。
赵老伯的儿子长得就不丑,儿媳妇能被大户人家的公子看上显然也有几分姿色,女孩的长相随了父母的优点,现在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
“我看阿爷白天一直缩在厢房最里面的角落,我叫他也不理。”
“没事的玉珠,你阿爷只是有些不舒服,过段时间就好了。”老妇人将孙女搂在怀里,一脸慈祥的安慰道。
“可是我还看到阿爷在厢房里吃生鱼。
当时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他发现我后转头看过来,那眼神和表情好可怕!”
老妇人听到这话将孙女抱的更紧了,眉头紧锁。
“玉珠听话,你阿爷最近身子有些问题,他自己一个人在厢房养病,你平时不要过去。”
小女孩听话的点点头。
另一边,出门的老翁刚走出村子,迎面碰到两个同村的年轻渔夫从外面回来。
“赵老伯这么晚才出去啊,晚上河面风大,您老人家注意安全。”
其中一个小伙子热情的打招呼。
老翁没有回话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继续往前走。
说话的小伙子刚好跟老翁对视,只觉得对方的眼神冰冷无比,身上一激灵,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同伴看着老翁远去的背影小声跟他说道:“你可真大胆,我刚刚还想提醒你来着”
“怎么了?”小伙儿不明所以。
同伴左右看看小心的说道:“老赵头最近这段时间不怎幺正常。
没发现他白天都很少出来吗,只有太阳快下山才能偶尔看到他的身影。”
“好象是这样,我说怎么感觉好久都没碰上过赵老伯了呢。”
“这还不止,赵老头并不单出门捞鱼的时间改到了晚上而且性格大变,整个人变的冷冷的,谁跟他说话都不搭理。”
“这会不会是生了什么病”
同伴摇了摇头:“有人背地里猜测他可能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啊?这不能吧!”小伙惊讶的说道。
“谁知道了?
他儿子儿媳都死在了碧波潭,当时也传是水鬼所为,现在老赵头也变成这样,说不好就是他家让什么脏东西盯上了。
总之,以后在村里离他远点就是”
听同伴这么说,小伙儿也不禁点了点头,随后他又想到什么。
“可是赵老伯家还有老伴和一个小女娃。
他变成这样,她们可怎么办?”
同伴摊摊手:“这年头,能管好自己家就不错了,谁又能顾的上别人。
而且就象你说的,也许人家就是单纯因为生病导致的性格大变也说不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路过位于村东头的老翁家,外面的木门虚掩着,从里面传来鱼虾的腥臭气。
小伙儿有些怜悯的向里看了看,而后脚步不停的离开。
从村子离开的老翁并没有去清河打渔,而是赶在日落之前进了青石县。
一路沿着人少的偏僻小路行走,不一会就到了城西。
李府。
“兰儿最近没有再闹吧?”
大堂内,家主李永良对大儿子问道。
“孩子都打掉了,季伯鹰也死了这么长时间。
小妹看样子是死心了,最近的情绪平稳了很多。”李谦回道。
李永良微微颔首,随后咒骂道:“这个季伯鹰还真是个祸害,死了也不让人消停。
幸好当初截下了兰儿发出去的信件,不然勇儿一向心疼他这个妹妹,万一冲动之下回到家里,受兰儿的挑唆去找赵无极报仇,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当初有将季伯鹰收入麾下的打算,但死去的季伯鹰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李府不但不能沾上还要撇清关系。
至于给他报仇就更不可能了。
“三弟天赋异禀,他修为的高低关乎咱们李家未来的发展,不能轻动。
而且赵无极武功之高也是我没想到的,三弟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李谦感叹道:“谁能想到凶名赫赫的二龙山居然被其独自消灭,有这种实力之前居然没有一点名声,这种情况太少见了”
“那赵无极如今怕是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