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若是真能顺利取得《百官行述》,太子殿下必定重赏,这点风险倒也值得一冒。
“调兵不难”黄体仁缓缓道,故意拖长语调,观察着任伯安的反应。
任伯安心知,这是在向他索要财物,毕竟作为前江南巡盐道御史,他的身家可是众所周知的丰厚。
他使了个眼色。两个家丁抬上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白花花的银锭,整整五千两,在烛光下闪铄着诱人的光芒。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任伯安笑道
“大人远道而来,车马劳顿,这些就当是给大人的车马费了。”
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寻常人情往来。
黄体仁眼睛一亮,假意推辞:“这怎么好意思,任大人太客气了。”
但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在银锭上抚摸,眼中满是贪婪之色,显然对这厚礼极为满意。
“但须得机密。若是走漏了风声,你我都吃罪不起。”黄侍郎特意加重了“你我”二字,暗示这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既要同舟共济,也要互相牵制。
任伯安连忙道:“这个自然!下官已经想好了,就以清剿漕匪为名,让兵马在十里外的黑风岭驻扎。届时需要时,快马瞬息之间便可赶到。”
他说话时,手指微微颤斗,急忙用举杯的动作掩饰过去
心中却暗喜:鱼儿上钩了。
黄体仁眼中精光一闪,终于点头:“也好。本官这就修书一封,用兵部关防,让人送往卫所。”
他心想:反正为太子办事,届时若真有事,也有太子顶着。若是无事,白得一份钱财,何乐而不为?
任伯安心中大石落地,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此甚好。来人,给黄大人斟酒!”
嫣红袅袅婷婷地上前,纤纤玉手执壶斟酒,身子几乎贴到黄体仁身上。
黄体仁趁机在她手背上摸了一把,嫣红娇嗔地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躲开,反而借着斟酒的机会,用胸脯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手臂。
任伯安冷眼旁观,心中既厌恶这等龌龊交易,又不得不为之。
只是这黄体仁虽然答应自己调动兵马,却迟迟不见动作,明显是在等待自己加码。
“另外,”任伯安压低声音,“嫣红这丫头乖巧可人,就让她今夜好生伺候大人吧。”
他说这话时,目光扫过嫣红,见她低着头,耳根通红,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这嫣红不愧是自家调教出来的,端的是做足了姿态。
黄体仁假意皱眉:“这恐怕不妥吧?”
但他的目光已经黏在嫣红身上移不开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
任伯安笑道:“大人放心,嫣红是清白姑娘,只因家道中落才来府上做事。能伺候大人是她的福分。”
他转向嫣红,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还不快给大人谢恩?”
嫣红怯生生地上前,盈盈一拜,声音细若蚊蝇:“奴婢谢大人垂怜。”
她抬头时,眼中含着泪光,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风韵。
黄体仁见她这般模样,更是心痒难耐,终于不再推辞,笑着将嫣红拉到身边:“既然如此,本官就却之不恭了。”
他的手已经不安分地搂住了嫣红的纤腰。
“黄大人,不知调兵一事可需下官派人从旁协助?”见黄体仁已经收下嫣红,任伯安试探着问道。
“哈哈,任老弟还是个急性子,大可不必。”
黄体仁此时搂着嫣红上下其手,毫不在意道。
他伸手招呼过来随从,在其耳边密语片刻,又从怀中掏出兵部官防文书交给随从。
随后随从匆匆向厅外走去。
黄体仁眼睛微眯,似是有些醉意,拍了拍任伯安的肩膀道。
“任老弟,这回可是放心了?已让人遣我心腹参将,今夜便去调兵。”
任伯安则陪笑道。
“黄兄办事,我自然放心,我敬兄台一杯。”
宴席持续到深夜,黄体仁终于醉眼朦胧,在嫣红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往客房去了。
临走时,他还不忘让随从抬走那箱银子。
任伯安冷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今夜之后,嫣红的命运将彻底改变,而这只是权谋博弈中的一个微小代价。
只要能调来兵马,完成自己计划的重要一环,都是值得的。
至于双方兵马形成对峙,该如何事了,那就要看自己的表演了。
任伯安要亲自登台,给两位阿哥唱一场他们此生难忘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