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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风波渐起(1 / 2)

任伯安在江宁驿馆中静待天谕,度日如年。

而外界因他掀起的滔天巨浪,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扩散,首当其冲的,便是帝国的权力中心,北京城。

就在任伯安面圣后的第一日,张伯行那份言辞恳切、力陈任伯安不得已之苦衷、愿与其共同承担后果的奏章,便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达了江宁行在,摆在了康熙的案头。

这份来自“天下第一清官”的背书,其分量之重,不言而喻,如同在即将沸腾的水中投入了一块降温的坚冰,虽然无法完全平息波澜,却足以让康熙在处理此事时,手中多了一张至关重要的王牌。

然而,在京城,情况却截然不同。

五日后,任伯安于扬州府衙门前,未经请旨,悍然处决包括布政使、按察使在内三十多名官员的消息,如同一声平地惊雷,终于轰传至京!

霎时间,整个京城官场为之震动,为之哗然!

那些被斩官员的亲朋故旧、门生故吏,尤其是背后牵扯到的江南盐商集团,程光奎等人家族,以及其他利益受损的豪强,反应尤为激烈。

他们无法接受自家倚为靠山的官员就这么被一个酷吏如同杀鸡屠狗般处决,带来的不仅是切肤之痛,更是对未来深深的恐惧。

他们动用一切关系,鼓动言官,纷纷上书,奏章如同雪片般飞向通政司,要求康熙严惩任伯安这个“嗜杀成性、目无君父、败坏朝纲”的酷吏,言辞激烈,甚至有人要求将任伯安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而原本属于噶礼一派,或是与噶礼有旧、利益相关的官员,此刻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趁机兴风作浪。

他们不敢直接为噶礼辩护,却将矛头直指任伯安,攻击他“查案不实,滥用酷刑,逼供诬陷”,要求康熙下旨重查江南科场案,还噶礼等“蒙冤”官员一个清白。

一时间,京城官场暗流汹涌,弹劾任伯安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形成了一场不小的风暴。

毓庆宫。

宫内药气弥漫,太子胤礽拥着锦被,斜倚在榻上,脸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天气愈发寒冷,他这场风寒似乎也缠绵不去,总不见大好。

此刻,他手中正捏着一份来自江南的密报,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逐字逐句地看着密报上关于任伯安如何掌控扬州府衙,如何让噶礼认罪,又如何斩群贪的描述,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震惊、担忧、疑惑,最后都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

“伯安先生,果然非常人也。”

胤礽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甫至皇阿玛驾前,便能闹出如此惊天动地之动静,真乃鬼神手段。”

他震惊于任伯安的胆大妄为和狠辣果决,更担忧的是,任伯安竟然将他安插在江南最重要的心腹,两江总督噶礼,给一举拿下!

噶礼是他经营江南财赋、掌控南方局势的关键棋子,如今这枚棋子不仅废了,还可能反噬自身,这让他如何不心急如焚?

下意识的,胤礽就想召集自己派系的官员,让他们上书力保任伯安,同时立刻给任伯安去信,晓以利害,让他对噶礼网开一面,至少保住噶礼的性命,以待将来转寰。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想起了任伯安离京前的郑重嘱咐——

“闭门谢客,削减羽翼,静待时变”。这几个字如同警钟,在他脑海中回荡。

“难道抓捕噶礼,正是伯安先生为我削减羽翼的第一步?”

胤礽的眉头紧紧锁起,陷入了深深的两难境地。

他既舍不得噶礼这颗重要的棋子,又不敢违背任伯安那看似高深莫测的安排。

他深知自己如今处境微妙,皇阿玛的态度日益难测,兄弟们虎视眈眈,若再因噶礼之事与皇阿玛的意志正面冲突,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思前想后,权衡利弊,胤礽最终还是颓然地松开了紧握密报的手。

他不能动,至少不能明着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期待着任伯安后续的安排,能真正助他渡过眼前的危机。

这种将自身命运交托于他人之手的无力感,让他倍感煎熬。

雍王府。

花厅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胤禛、邬思道和十三阿哥胤祥围坐在一起,中间的茶几上,同样放着一份江南密报。

胤禛看罢,久久不语,素来冷峻的脸上也难掩惊诧之色。他放下密报,看向邬思道。

“邬先生,这任伯安当真是到哪儿都不消停。江南科场案,竟被他办得如此血雨腥风。其手段之狠辣,目的之明确,令人心惊。他这是为何?”

胤祥性子直爽,接口道。

“四哥,这任伯安是不是疯了?一口气杀这么多官员,他就不怕成为众矢之的?我看他这钦差,怕是当到头了!”

邬思道抚着胡须,眼中闪铄着瑞智的光芒,缓缓道:“四爷,十三爷,依邬某看来,这任伯安非但不是疯了,反而是清醒得可怕。他此举,意在孤臣二字。”

“孤臣?”胤祥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胤禛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先生的意思是,他故意行此酷烈之事,自绝于百官,以示其除了皇阿玛,再无倚仗,亦无退路?以此换取皇阿玛的绝对信任?”

“正是此理。”

邬思道点头,“四爷请看,他查案手段高明,让噶礼等人无从抵赖,此乃能力。”

“他行刑果断,不畏人言,此乃魄力;而他选择的目标,噶礼与太子和八爷可能都有联系,其馀官员亦多有牵扯八爷党或其他派系,唯独与我们关联不大。”

“他这是在向皇上表明,他这把刀,只忠于皇上一人,不参与任何党争,甚至不惜得罪所有派系,做一个真正的孤臣!”

胤禛深吸一口气,叹道。

“好一个任伯安!好一个孤臣!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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