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湖灵蛇府内。
青鳞妖君霍然睁开双眼,眼底血丝密布,焦躁贪婪盈满眼中。
他神识瞬间扫过云莽山,感知到浩大的破境灵机,脸色阴沉如水。
“他…他竟然要冲击圆满了!怎么可能这般迅速?”
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嫉恨,心魔毒焰灼烧。
“若让他安然突破,日后怕是更难钳制,精血…本王必须得到!”
“今日便让尔等知晓,谁才是这青池岭之主!”
青鳞妖君深吸一气,阖目调息,欲压下作崇心魔,纷乱杂念。
良久,气息平稳。
自忖心魔暂宁,遂睁开眼眸。
然血色更甚。
妖君却浑然不觉,心中正思索。
“唯有精纯血脉,了此执念,才能化去我这心魔,才有结丹希望!”
若让这玄凌踏入筑基圆满,实力大增,届时自己再想谋取其精血,将难如登天。
“必须阻止他!此刻他全力冲关,无暇他顾,正是最佳时机!”
青鳞妖君再也按捺不住,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色妖风,裹挟着湖底阴寒水煞,直扑云莽山。
妖风过处,湖面炸裂,山林俯首,草木凋零,空气中弥漫开腥甜腐朽的气息。
“玄凌,给本君出来!”
一声嘶哑怒吼如惊雷炸响。
碧鳞妖君身影显现于云莽山上空,筑基圆满的威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直指玄青洞府。
只见他双臂一展,周身青光暴涨,一道粗壮无比的妖元自其天灵盖冲天而起,于空中迅速扭曲膨胀,竟化作一条十丈馀长的庞然大物。
首尾长达数十丈,通体覆盖着桌面大小的幽青鳞片,鳞隙间流淌着粘稠黑水,腥气扑鼻。
蛇首昂然,目如血色灯笼,开阖间凶光暴射,信子吞吐,嘶嘶作响,引动周遭灵气紊乱震荡。
正是青鳞妖君以其本命妖力幻化出的黑水青蛇法相。
“妖君,止步!”
两道身影及时显化,拦于半空。
一是手持藤杖的松云洞青猿,一是青烟凝聚的云莽山土地。
青猿拭去额间细汗,拱手沉声道:
“妖君,玄凌道兄破境乃我岭中喜事,何故阻拦?”
土地公也颤巍巍道:“是啊,妖君三思。玄凌道友乃有道真修,地官水只为友,万万不可坏其道途啊。”
“青猿?”
碧鳞妖君身形一顿,直接略过土地,血色蛇瞳凝视着青猿,戾气大盛。
“你敢拦我?”
青猿一瞥妖君蛇瞳,心中暗叹,深吸一气,拱手道:
“妖君明鉴,玄凌道兄正值破境关键,不容打扰。妖君若有事,何不等其出关后再议?”
“等他出关?哼!”
碧鳞妖君狞笑:“本君行事,何需你来指手画脚?滚开!否则休怪本君不念旧情!”
话音未落,黑水青蛇法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庞大身躯碾过虚空,携着摧山搅海之势,径直朝玄青洞府猛扑而下。
“不好!”
青猿与土地公脸色剧变,齐齐出手阻拦。
青猿怒吼一声,掷出手中藤杖化作一道青虹冲天而起,迎风便长,企图缠住蛇身。
土地公则施法跺脚引动地脉,一道土黄色灵光墙垣自地面升起,欲挡蛇首。
然而,筑基初期中期与圆满之间的差距,宛若天堑。
青色巨蛇法相只是随意一摆尾,便将青虹藤杖震得光华黯淡,倒飞而回,青猿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蛇首更是直接撞上土黄光墙,如同撞碎琉璃般,光墙瞬间寸寸碎裂,土地公身形剧颤,气息飘摇。
青鳞妖君积威已久,摄服四洞,又与玄光剑阁侵扰百年,果是实力非凡。
二人联手,竟连一息都未能阻挡。
巨蛇法相毫无滞碍,裹挟磅礴黑水,继续朝着洞府扑去。
所过之处,空中留下道道墨绿毒痕,腐蚀得灵气滋滋作响。
洞府外,黑肥、虾大率领一众妖兵被这骇人声势唬得勃然变色,却始终站定不退。
三位花妖侍女俏脸煞白,望着遮天蔽日般的蛇影,眼中满是绝望。
洞府石门紧闭,其内灵气波动虽愈发剧烈,却对外界滔天攻势毫无反应,仿佛沉浸于破境的关键时刻,无力他顾。
青猿欲强提妖元,挥动藤杖欲阻,却被阴寒妖力阻滞筋脉,气血翻腾,难以施法。
云莽山土地更是面色惨白,地只之身最畏此等凶煞之术,身形晃动,几乎难以维持。
眼看黑水青蛇法相便要轰撞在玄青洞府所在的半山腰——
西北天际,骤然传来一声撕裂布帛般的尖锐啸音。
一道乌黑流光,破开云层,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钉杀青色巨蛇的七寸之处。
赫然是一杆通体黝黑、缨穗如墨的长枪——黑缨枪!
枪身震颤,发出低沉龙吟般的嗡鸣。枪尖处并无耀眼华光,只有一股沉重如山的崩灭之力骤然爆发。
“噗——”
如热刀切凝脂,威势赫赫的黑水青蛇法相被这一枪钉住要害,竟连挣扎都未能做出。
从七寸处开始寸寸碎裂,化作漫天青黑色的光点,随即被枪身散发的沉重气劲碾为虚无。
“哼!”
一声沉闷如雷的冷哼,自天边滚滚而来。
“青鳞,何故在此大动干戈?”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雄浑力量,瞬间压下场中肆虐妖风。
只见西北方天际,一团漆黑如墨的妖风翻涌而来,云中隐有风雷之声。
妖风速度极快,眨眼便至云莽山上空,缓缓散去,露出一道魁悟如山的身影。
来人身高近丈,肤色黝黑,虬髯如戟,皂罗袍罩乌金甲,他目光如电,扫过下方,最后定格在青鳞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