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的声音忽然响起。
杨议心中一凛,连忙上前一步,躬敬应道:
“大人有何吩咐?”
“高、黄两族接连复灭,不知杨族长作何感想?”陈盛目光缓缓转向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杨议头皮发麻,不敢有丝毫尤豫,斩钉截铁道:
“此二族勾结水匪,密谋造反,罪大恶极,落得如此下场,实乃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呵呵,怪不得吴县尉常赞杨族长是个聪明人。”
陈盛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即话锋一转:“之前,杨家与高、黄两家合谋之事,本官可以念在尔等迷途知返、戴罪立功的份上,既往不咎。”
杨议心中刚松半口气,陈盛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头一紧:
“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作为代价,杨家必须献出族中所藏的全部‘元晶’,以此抵罪,弥补前过。”
寻常的金银财帛,如今已难入陈盛之眼。
连番抄家灭族,尤其是高、黄两家的百年积累,加之之前的分润,他已身家颇丰,但他真正追求的,是更高的武道境界——先天。
而元晶乃是先天武者修炼所需的宝贵资源,其价值远非世俗金银可比。
这才是他眼下急需之物。
听闻陈盛索要元晶,杨议心中虽如刀割般肉痛,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劫后馀生的庆幸。
元晶固然珍贵,但相比于整个家族的存续,孰轻孰重,他分得清。陈盛只要元晶作为惩罚,已是格外开恩。
“多谢陈统领宽宏大量,杨某感激不尽!”杨议深深一揖,语气诚挚。
陈盛走上前,拍了拍杨议的肩膀,脸上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淡然笑意:
“高、黄既灭,从今往后,杨家便是这常山县域内,唯一上得了台面的世家豪强。好生经营,日后的杨家,或许会比今日更加鼎盛。”
他语气微顿,目光变得深邃:
“但杨族长需时刻谨记,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若是再行差踏错,届时,纵使本官有意回护,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陈统领放心!”
杨议立刻挺直腰板,声音斩钉截铁,目光坚定:“自此以后,杨氏一族,必唯陈统领马首是瞻,但有吩咐,绝无二话!”
正如陈盛所言,昔日三足鼎立的格局已被打破,高、黄两家烟消云散,仅存的杨家,若能把握时机,所能获得的利益将远超从前。
想到此处,方才失去元晶的肉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陈盛哈哈一笑,不再多言。他环视着眼前这片残垣断壁、血流成河的景象,目光幽深难测。
常山境内的世家豪强已被基本扫清,剩馀的那些帮派势力,不过疥癣之疾,不足为虑。
如今,唯一尚存的外部威胁,便是盘踞于青临江及其支流上的那些水匪贼寇。
不过,陈盛此刻却并不急于一时了。
先天灵气已然到手,更有金玉膏辅助修行。
眼下最重要之事,乃是消化这些来之不易的资源,夯实根基,甚至冲击那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先天之境。
待到彼时,再去扫荡那些水匪,不过是摧枯拉朽,易如反掌而已。
黄家复灭的消息,再次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常山县的每一个角落。
尽管相较于高家被灭时引发的轩然大波,此次许多势力因早有预感而并未感到太过意外,但其所造成的震撼,仍是掀起了巨大的风波。
毕竟,这可是黄家。
其立足常山之久,底蕴之深,堪称三族之首,是常山县真正意义上的老牌豪强,可即便如此根深蒂固的家族,在已然有所防备的情况下,竟依旧被如此干脆利落地连根拔起,甚至连一丝象样的浪花都未能掀起,
这是何等恐怖的碾压之势?
这是何等骇人的铁血手腕?
陈盛的威名,随着黄家的彻底复灭,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陈盛’二字,在常山县内,甚至已经与生杀予夺、不可违逆等字眼画上了等号。
更让常山县内其他中小势力惶惶不可终日的是,常山三族已去其二,仅存的杨家显然已投靠陈盛。
那么,这位手段酷烈的陈统领,下一步的屠刀,会否指向他们?
一时之间,所有势力皆禁若寒蝉,之前那些试图走通陈盛门路的心思,变得前所未有的迫切和强烈。
无数人绞尽脑汁,只想求得一个安身立命的保证。
然而陈盛深居简出,他们根本无从接触。
万般无奈之下,许多人只得转而求助于新近得势的杨家,准备携带重礼,恳求家主杨议能在陈统领面前代为美言,表明他们甘心臣服、只求接纳的意愿。
“哈哈,陈统领此番辛苦了。”
县衙内,随着陈盛带兵回归,并将此番所获简易清单交给林狩和吴匡之后,前者立刻表现的无比热切,甚至对于之前的被逼低头的怨念,都悄然消散了不少。
他在此为官数年,也不曾捞到如此多的金银财宝。
虽然他也清楚,这清单之上的财物,陈盛和吴匡必然要吃大头,但即便是其馀的财物,依然是一笔让他无比眼热的宝贵财富。
灭门破家,当真是发财捷径。
而相比于林狩的欣喜若狂,吴匡则显得稳重了许多,毕竟之前他便已经承受过一次从高家得来的财富,有了些许抗性。
只是面带笑意道:
“此番对黄家出手,没出什么意外吧?”
陈盛略作沉吟后,将许慎之和韩灵儿的事情全盘托出,毕竟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击败了对方,对方献出先天灵气也并非隐秘。
倒是无需遮掩什么。
而在听闻了陈盛的话之后,吴匡的脸色也多了几分凝重。
“府城许家铁剑门弟子”
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