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邓布利多并不期待未来
“没什么冲突的吧。”
面对尼可的疑问，李维认真解释起来——尽管对尼可实现长生的效果有些失望，但如果能够获得魔法石，总归也能解决一部分长生的问题。
“我认真过我喜欢的生活，并且发自内心地珍惜这一切，想要贪婪地一直过下去——而且，我很好奇魔法界的未来。”
李维看着表情诧异的邓布利多和尼可，笑着说道：
“你们不觉得很有趣吗？黑魔王隐藏在暗地之中卷土重来，现在又有七圣裔这样的存在隐藏在纯血背后密谋着什么，而我则尽情在霍格沃茨实现我的教程理念。
这个世界纷繁多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想法的成功都有可能通向不同的未来。
此时此刻在我们未知的地方，或许正有什么突破性的研究正在进行，等到几百年后，或许巫师们施法不再需要使用魔杖，而是其他更便利的东西。
我对这一切非常好奇——我不甘心就此死去，不希望错过那些有趣的事情，那些跨越世纪的改变——我想活着体验这一切，永远体验下去。”
他那布满年轮般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温和又复杂的表情。
他和邓布利多无声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复杂意味。
等到李维说完以后，尼可缓缓开口，声音苍老而又温和，仿佛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重量。
“李维——对于你的想法，我深有体会，甚至于说，你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我自己。”
“我之所以活了这么久，最初，也正是因为对炼金术的未来充满了无法遏制的好奇与渴望。
我渴望穷尽这门艺术的极致，渴望见证炼金术的一切可能性，我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奥秘等待我去挖掘，所以我不甘心在窥见门径前就匆匆离去。”
他的目光聚焦在李维身上，又逐渐染上年长者的审视与慈爱。
“十分抱歉，但是我从邓布利多那里听说了你很多的事情，包括一些深层次的想法——其实我一直不太理解是什么支持着你。
在他的描述中，你看起来无欲无求，只有坚定到可怕的对力量的执着——”
“咳咳——！我觉得这其中可能存在表述误会。”
邓布利多重重咳了一声，老脸一红。
李维本就没有表情的脸变得更加更加看不出意味了。
在尼可揶揄的笑容中，他缓缓说道：
“因为我认为在存在魔法这种极端武力的世界里，世界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没有强大的力量，我生命中的一切都随时可能被剥夺。
尽管神秘人当时已经死亡，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每个时代都会诞生属于它的邪恶。
格林德沃不是黑魔王的起点，神秘人也不会是终点，我不能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未知上，我要掌握能够把控我人生的力量。”
“很显然你现在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尼可点了点头，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继续说道：
“李维，对你的追求我无意评判，我认为很多事情你还未完全理解，和你说这些也太早了。
作为过来人，我只能给你提供一些视角和帮助你要小心，最起码在我看来，长生带来的并非全是好处。”
“在漫长的时间里，我确实得到了更多的阅历和智慧，让我得以在炼金一道上实现更多理想，但我的灵魂也比他人远远要经历了更多的磨损。”
尼可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作为走到最后的人，你不得不见证同期的好友、同僚一个个离去。
在最频繁的时候，我一周要参加五个人的葬礼——那时候我站在友人的坟墓前，甚至感觉在与我紧紧贴合的时代正在死去。
如果不是佩雷内尔当时陪着我——其实我们两个人都深受打击，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和过来。
同时，我们不得不面对曾经奋斗的理想正在逐渐扭曲——而我们却对此无能为力。
我见证了炼金术走向辉煌，却也看着它一步步势微”
“你渴望见证时代的变革，这很好。
但你想过没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你所熟悉和热爱的那个魔法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那个时代虽然精彩，但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再与你有联系，你活成了一个标志，但没有人能真正接近你。
到那时，你的好奇心或许并不能支撑你继续走下去。”
“活得越久，我们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就越是淡泊。
这是一场灵魂的拉锯战。
时间越长，时间越会变成沉重的枷锁。
我和佩雷内尔都累了——渐渐地，我们渴望从这种枷锁中解脱出来。”
“我明白您的意思——”
李维的话语中带上了敬意，但仍然不为所动。
“但这是你们这片土地上孕育出的思想，或许对你们来说，永生更象是一种诅咒。”
“非常贴切的说法。”
邓布利多和尼可都点头赞同，但他们的表情却不怎么乐观因为李维的话还没讲完。
“但是，永生于我有不一样的意义，这是我学习到的文化赋予我的，我不指望你们理解。”
李维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我并非执着于这一点，我只是想把选择权握在我我自己手里。
如果有一天，我象你一样连灵魂都感到倦怠了，那我或许也会选择结束一切，但那必须是在我的意志践行下，而不是无从选择。”
“我没有问题了，事实上，我完全认可你的想法——感谢你今天和我聊这些。”
尼可点了点头，明白他是无法改变李维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一名传奇巫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
他看了眼邓布利多，眼中流露出无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