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任家镇渐渐苏醒,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早点摊子已经支了起来、
商铺的伙计们正卸下门板,准备开始一天的营生。
九叔与宇智波默并肩走在街上。
九叔一身朴素的长褂,面容严肃,步伐沉稳。
而跟在他身侧的宇智波默。
虽然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衫,但那挺拔的身姿、清俊的容貌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气质,依旧引得早起的行人频频侧目。
“九叔,早啊!”
“九叔,吃过了没?”
“九叔,这是刚出炉的烧饼,您拿两个!”
沿途不断有镇民热情地向九叔打招呼,可见九叔在此地颇受敬重。
“李掌柜早,用过了。”
“王婶有心,不必客气。”
“张老板,生意兴隆。”
九叔也一一颔首回应,回应简洁得体,既不失礼数,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宇智波默看得出来,九叔对镇上各行各业的人都很熟悉,而且大家对他也都颇为尊重。
这种扎根于一方水土,与普通人生活紧密相连的状态,是宇智波的警备队远比不上的。
“九叔在镇上很受尊敬啊。”宇智波默适时说道。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两人之间也不再象初见时那样生分,对话也不再文绉绉的。
这听着也怪累人的。
听见宇智波默的话,九叔笑着点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罢了。修道之人,本应济世度人,护佑一方。”
他看了看宇智波默,“倒是你,在族里应该也是个拔尖的,你们平时跟外面来往多吗?”
宇智波默回答得很自然:“族里规矩多,跟外界接触少,主要都在自家地界活动。”
“理解理解。”九叔点点头,“不过多出来走走也好,见见世面。”
两人正说着,路过一家早点铺子。
老板娘热情地招呼道:“九叔,这位俊后生是您新收的徒弟?”
“是义庄的客人。”九叔摆摆手,转头对宇智波默说,“这家的豆浆是镇上最好的,要不要尝尝?”
宇智波默会意,对老板娘微微一笑:“那就来两碗。”
等豆浆的工夫,九叔指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如数家珍。
“这条街我最熟了。药铺的老李医术好,就是爱较真,铁匠铺的老张脾气爆,但手艺没得挑”
这些家常般的介绍,让宇智波默对这座小镇有了更深的了解。
“修行之人,终究离不开人间烟火。”九叔抿了口刚端上来的豆浆,意有所指:“要是不能真正融入,怎么守护这一方安宁?”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宇智波默心里清楚,九叔所说的融入,和宇智波的处境完全是两码事。
九叔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和付出,赢得了任家镇上下的真心敬重。
而宇智波呢?
作为木叶村的创建者之一,为村子流过血、立过功,如今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得不到。
警备队的权力看似风光,实则处处受制,族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暗部监视着。
想到这里,宇智波默的眼神微冷,他不是九叔,做不到这般云淡风轻。
虽然这个家族挺操蛋的,族人高傲、偏执、动不动就开写轮眼吓唬人,跟脑子有病似得。
但前世二十载光阴,今生十八度寒暑。
时光交错,记忆重叠。
有时候连默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那个来自异界的灵魂占据主导,还是这个在宇智波族地长大的少年才是真正的自己。
或许,这本就是个伪命题。
就象两条交汇的河流,早已分不清哪一滴水来自上游,哪一滴水来自支流。
它们共同奔涌,共同流淌,共同塑造着此刻的河床。
所以
他可以吐槽宇智波的种种不是,但绝不容许外人轻贱他的家族。
既然木叶容不下宇智波
那木叶因宇智波和千手而始,默也不介意让木叶因宇智波而终!
哎!
九叔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从这话里听出了什么,轻叹口气,没再多问。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茶楼门口。
说是茶楼,其实就是类似于西方的餐厅,白色的两层洋楼,穿着白衬衫红马甲的服务生站在四周。
刚一进入大厅,就有身穿黑色西服的大堂经理上前寻问:“请问订了位子没有?”
九叔显然对这种场合不太适应,实诚又局促地说道:“没有诶!”
宇智波默接话道:“是任发请我们来的。”
大堂经理一听是任发的客人,立刻换上躬敬的表情:“原来是任老爷的客人,请跟我来!”
他引领着两人穿过大厅,来到二楼。
与一楼大厅的喧闹不同,二楼的空间虽同为开阔大厅,却透着一股刻意维持的安静。
客人或轻声交谈,或低头品茶,偶有笑声传来,也都压得极低。
而在靠窗的位置,小方桌旁已坐了位身穿绸缎马褂、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
见九叔和宇智波默走来。
任发立刻起身相迎,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九叔,可算把您盼来了,这位是?”
他的目光落在宇智波默身上。
眼前这年轻人虽穿粗布衣衫,却自带一股难言的气场,与寻常乡野少年截然不同。
“这是默小兄弟,暂住义庄。”九叔侧身介绍,又对宇智波默道:“这位便是任家镇的任发任老爷。”
宇智波默微微颔首,随口打了个招呼。
任发显然对宇智波默的平淡反应不太满意,但碍于九叔在场,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默小兄弟,请坐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