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立刻跳出来,指着空寂骂道:“老东西!看你这一手处理得如此利落干净,毁尸灭迹,包庇纵容,手法娴熟得很呐!我看这绝不是头一次了!搞不好就是你这一脉传承下来的‘优良传统’!”
他越说越气,指着周围那些衣着光鲜、甚至袈裟上镶金嵌玉的和尚,对着广场上的江湖众人大声疾呼:
“大家看看!看看这些秃驴!一个个脑满肠肥,穿金戴银!再看看城外那些面黄肌瘦,缩衣减食的百姓!他们的香火钱、血汗钱,都喂肥了这群蛀虫!”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瞬间引爆了所有江湖中人心中的不平之气!他们行走江湖,也见过民间疾苦,对这等假借佛名、敛财享乐的行为深恶痛绝!
“没错!赵捕头说得对!”
“这群秃驴,吸百姓的血!”
“相国寺必须给个说法!”
秦寿也适时地冷笑道:“看来,这相国寺里藏着的污秽,远比本官想象的还要多啊!”
他目光如刀,直视空寂,开始一条条罗列罪名:
“本官现在控告你相国寺——谋杀!强奸!恶意敛财!拘捕!非法集资!”
赵元在一旁补充道:“大哥!他们还私养了这么多武僧!”
秦寿点头:“圈养私兵!”
赵元又道:“他们还拿前朝的规矩来压您!”
秦寿声音陡然转厉:“企图谋反!!”
“谋反”这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重重砸在每一个相国寺僧人的心头!也彻底击溃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
秦寿不再看面无人色的空寂,转而看向那些前来参加浴佛大会、此刻却神色各异的武林中人,声音带着冰冷的压迫感:
“还有你们!非法集会!怎么?你们也要跟着相国寺一起…谋反吗?!”
这话如同最后通谍!那些江湖门派、世家的人闻言,脸色剧变,哪里还敢有半分尤豫?
“我等不敢!”
“秦大人明鉴!我等与相国寺绝无瓜葛!”
“我等愿助秦大人擒拿妖僧!”
哗啦啦一阵响动,绝大部分江湖人士立刻如同潮水般退开,纷纷站到了秦寿等人的身后,与相国寺划清界限。
更有人急于表功,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挤到前面,对着秦寿躬身道:“大人!小民铁剑帮帮主!我等早就听闻这相国寺是藏污纳垢之地!今日前来,就是为了配合大人,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将其一网打尽!”
秦寿目光落在他身上:“铁剑帮?很好,你说得很对。”
他转头对赵元道:“回头记下,铁剑帮…只要不违反国法,不损害百姓利益,可以适当照顾照顾。”
赵元会意,拿出小本本记下:“好嘞大哥!”
其他门派见状,眼睛都红了,纷纷效仿,争先恐后地痛斥相国寺,向秦寿表忠心,生怕慢了一步就捞不到好处。
空寂神僧看着这墙倒众人推的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再也维持不住高僧风范,猛地将锡杖往地上一顿,厉声喝道:
“你们!你们真以为我相国寺在朝中无人吗?!”
秦寿眉毛一挑,来了兴趣:“哦?听到没?朝廷里还有他们的内应!老秃驴,你说!是谁?!本官倒要看看,是哪尊大佛,能不能吓住我!”
空寂神僧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傲然道:“老衲也不怕告诉你!我相国寺背后,乃是当朝卫国公——赵擎,赵老公爷!”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卫国公赵擎,那可是开国元勋之后,世袭罔替的国公,在军中、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地位尊崇无比!
秦寿闻言,却露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表情,他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赵元,拖长了语调:
“兄弟——听见没?原来是你爹啊!”
赵元瞬间慌了,脸都白了,一把抓住秦寿的骼膊:“大哥!大哥!亲大哥!您可别听这老秃驴胡说八道,挑拨离间啊!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跟我爹…他…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秦寿玩味地看着他,又看向空寂:“老和尚,空口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
空寂神僧冷哼一声,自信满满地从袖中取出一卷装裱精美的字画,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佛光普照”四个大字,落款正是——赵擎!还盖着卫国公的大印!
“啧啧啧…”秦寿看着那墨宝,摇了摇头,又看向赵元,语气充满了诱惑:“兄弟,你看,证据确凿啊!要不…你就牺牲一下?大义灭亲,把你爹拿下!到时候,咱兄弟俩在皇上面前,还不是大功一件?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啊!”
赵元吓得魂飞魄散,脑袋摇得象拨浪鼓:“大哥!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咱们是兄弟!他毕竟是我爹!您可不能干这种事啊!”
秦寿见他这副模样,这才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逗你玩的。把证据收好,回头找你爹上皇帝面前对峙去!看看他怎么说!”
他脸色一正,看向空寂,语气转冷:“至于现在…”
“贾忠心!”
“下官在!”贾忠心早就按捺不住,闻声立刻上前一步,将怀中那柄像征着皇权的尚方宝剑高高举起,朗声道:
“尚方宝剑在此!如朕亲临!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莫说是卫国公的墨宝,就算是卫国公本人亲临,见此剑亦如见陛下,安敢阻拦办案?!”
尚方宝剑那冰冷的寒光和凛然的威势,瞬间压过了那区区一幅字画!
空寂神僧见最后的靠山和威胁都失去了作用,气得老脸通红,浑身僧袍无风自动,显然已怒到了极点!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尔等欺人太甚!”他猛地将锡杖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厉声喝道:
“老衲今日话就撂在这里!要人,就这个畜生(指空蝉),你们带走!若是想动我相国寺一草一木,休怪老衲不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