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花看着儿子憔瘁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懂什么文学创作,只知道儿子这几天瘦了一圈。
这写作,看来真不是件轻松事啊。
“文斌啊,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了,咱好好准备考大学就行了,到时候考上了大学,这不比发表几篇文章好?
赵丽华还是心疼儿子的。
“妈,你别管了,我自己有主意。”钱文斌脸上的疲态尽显,说话有些沙哑,但是眼睛却异常明亮。
就在钱文斌还在为了成为作家奋斗的这几天,林知秋又搞定了几篇短篇小说,只不过他这次投了《燕京文艺》,因为这几篇稿子质量也就一般,算是他的原创,纯粹是写出来为了刷稿费的。
这要是让钱文斌知道了,那还不得气得吐血。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别还要大。
这天,林知夏不知又闯了什么祸,被张桂芬堵在厨房里训话。
林知秋端着搪瓷杯路过厨房,好奇地往里面探了个头,结果对上小妹求救的眼神,立马把头缩了回来。
“好险好险,”林知秋拍着胸口自言自语,“城门失火,可别殃及池鱼。”
虽说张桂芬同志最近对他宽容了不少,但在她气头上时还是别去触霉头为妙。
万一她哪根筋搭错了,把火撒到自己头上怎么办?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道理他很早就懂了。
等溜达回房间放下杯子,他突然发现自己好象也没那么渴了。
过了好一会儿,厨房那边终于消停了。
林知夏眼泪还没擦干,就气呼呼地冲进他房间兴师问罪。
“二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明明看见我在挨训,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是你们母女之间的内部矛盾,我哪插得上手啊?”林知秋一脸无辜地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在这个家里,地位排名一向很明确:张桂芬>林知夏>林建国>枣树>林知秋。
为什么说枣树都排在他前边,这事儿还得追朔到几年前,他嘴馋把院子里那颗刚刚结果的枣树给祸害了个精光,结果被张桂芬女士抓个正着。
张桂芬捡起被林知秋折断的枣树树枝,那场面,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慈母手中剑,游子身上劈,一秒十二剑,刀刀带暴击。
这个年代,燕京胡同大院里,种果树算的上是惯例了。
枣树,石榴树和海棠树这三种数量最多,原因就是好养活,压根不用花钱买树苗,直接从别家院里移栽小苗就能成活,不用精细管理也一样长大。
燕京人当时的种树的观念就是以实用为主,种果树的目的并不是装饰,而是为了吃。
燕京长大的孩子们,都有一个夏天爬树摘枣,秋天抢海棠果的童年回忆。
自从那次事件以后,林知秋就认定,院子里的枣树地位应该是比自己高的。
虽然说现在他和小妹的地位掉了个个儿,但他可不敢造次,还是老老实实猥琐发育比较好。
再说了,他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没有受到父母关爱的童年,那是不完整的。
林知夏也是倒楣,原本她在家里地位还算不错,上头还有个调皮捣蛋的二哥顶着,她一直维持的是乖巧懂事的人设。
但是谁能想到,这二哥插个队回来,性格倒是没变化,就是这莫明其妙出息了,不光天天看书学习,还发表文章成了作家。
这么一对比起来,考试成绩勉强及格的她,就成了张桂芬同志的重点关注对象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抛!
林知夏愤愤不服,这二哥哪是学习啊,哪次进二哥房间的时候,他不是在睡大觉?
刚开始还是趴在桌上悄悄打瞌睡,后来装都不装了,天天躺床上睡大觉了。
林知夏越想越不服气:“凭什么你在家天天睡大觉,妈都不管你?我天天认真上学,还老是挨骂?”
“那我问你,你天天学习,学出什么结果了?”
“我我就至少学习了啊,总比你天天睡觉好吧?”
“那只是表象,其实我都是在你看不见的时候偷偷努力!”
林知秋一板正经的开口。
“你骗小孩呢?我分明每次进来都看见你在睡大觉,你怎么不敢在我能看见的时候努力呢,偏偏要背对着我努力?”林知夏开口反驳。
二哥还真把自己当小孩了?他分明就是在偷懒。
林知秋一愣,没想到小妹现在这么不好忽悠了。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道理,没有结果的努力,都是在白费劲。”
林知夏说不过二哥,委屈巴巴地转身走了。
终究是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在这个家里,没人站在她这边。
不过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晚上写完作业,林知夏蹦蹦跳跳的又到了二哥的房间。
“二哥,我想吃糖,你都好久没给我买糖吃了。”
林知夏眨着眼睛,盯着坐在书桌边整理信纸的二哥看。
“上个月不是才买了两斤大白兔?”
“你都说了,那是上个月,和这个月有什么关系?”
林知夏理直气壮的开口,真是把林知秋气笑了,哪有这么求人的?
“那你努力学习,等下次考试拿了个良好回来,我就考虑给你买糖。”林知秋随口敷衍、
他还等着下一笔稿费拿到,就买辆自行车呢,还不知道这稿费够不够。
“没有结果的努力,都是在白费劲!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不先给我买糖,我怎么努力?那不是白费劲吗?”
林知夏抓住漏洞,把下午二哥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林知秋:“”
这话还能这么用的?
“行行行,过几天我就去买。”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