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街道上的人潮渐密,酒肆中亦有许多人同时起身离开,皆是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许青松从中听到一些闲言,说是要去中庭参加投壶、戏禽等活动。
他不免好奇,遂问道:“他们这是着急去哪?”
陆旭一怔:“道长不知?”
许青松颔首。
陆旭赶忙笑着解释:“每逢中秋、更岁等时节,龙舟之上都会举行活动,此次法会刚好赶上中秋,所以在龙舟的中庭之处,便办了一些小活动,大家都是过去凑凑热闹。”
许青松闻言便来了兴致,将碗中酒水一口饮尽。
“那我也去看看,三位可要同行?”
“我等随道长一同前去。”
出了酒肆,几人跟着人群的方向而行。
一路行去,陆旭边走边和和许青松解释投壶之类的活动。
“虽说戏禽和投壶之类听着和凡俗的活动一般无二,但实际上却不一样。”
“譬如戏禽,却也不是真的禽兽,而是以法力注入符录化为禽兽,其内容亦并非表演,乃是操控争斗,若能连胜五场,便可取得一盏花灯。”
许青松问道:“花灯有何用?”
“灯内便是彩头,有好有坏,且凡能获得彩头的活动,皆需一枚灵币方能参与。”
陆旭笑着解释。
许青松微微颔首,抬眸望去。
随着渐近中庭,周遭亦明亮起来。
前方有一高大的树木耸立,其枝干和枝条皆是玄色,无有繁叶,每条枝干之上都挂着数十盏型状各异的花灯。
人愈聚愈多,围聚在大树之下,言语中偶有兴奋之语,亦有懊丧之音,热闹非凡,却也显得人潮拥挤。
许青松也不往里挤,只在外瞧了一阵,顿觉人头济济,声扬鼎沸,不由觉得无趣。
只是还没转身离开,忽闻一道惊喜之声浮于耳畔。
“道兄,你也到这来了。”
陈长风不知从哪窜出,亦不等他回话,拉着他的衣袖便往里去。
“走,我等一起进去瞧上一瞧。”
许青松回首对着陆旭三人歉然一笑,便也由得陈长风带着往里而去。
才走两步,一侧的人群却忽然挤了过来,阻了他们的去路。
许青松侧眸一瞧,只见三五人大踏步朝前,周边的人不由自主让开,这才导致两人的行进路线被挤压。
这几人,皆着黑色锦衣劲装,胸前雕刻山纹,都是青年男子,有披发的,有戴冠的,但无一不是意气昂扬。
陈长风倒是机灵,瞧见这一幕,拉着许青松就往三人身后而去,借着这股风头挤入了人群之中。
“是悬空山的筑基修士。”
同时,许青松亦听到了旁人的言语,明白了前面几人的身份。
悬空山他知道,同是连云山脉内的玄门,位于山脉偏北,临近雪原之处,亦是山脉中仅次于道院的玄门正宗。
他只是多瞧上几眼,随后就和长风走到了另一边,抬眸朝内望去。
只见一名修士手上拿了一根壶矢,对着约十丈外的投壶轻轻一掷,壶矢直直而去,原本精准无比,却在即将靠近壶口的时候莫名偏开,没能没入壶中。
许青松细细一瞧,才觉这投掷范围内竟是有着禁制,想来壶矢便是被那禁制影响,才没能精准入壶。
而那修士也是轻叹一声,抬手抹了一下额头虚汗,又举起手中最后一根壶矢,随意一抛。
自是未能投中,修士也摇头后转身离去。
“道兄可有把握?”
陈长风眼眸明亮,显然有着尝试一番的打算。
许青松摇头:“这禁制时刻在变化,想来是有着什么规律,若是不懂阵符禁制,难以投中。”
这投壶,每人可取五根壶矢,五中四方才能领一份彩头,当不是容易之事。
陈长风亦不擅阵法禁制,却是一笑:“来都来了,当然得试试再说。”
他当即取出一枚灵币递给侍者,换了五枚壶矢。
结果自是不甚理想,然他亦不在乎,纵无中者也乐在其中,转而又拉着许青松去往了一旁戏禽之处。
这边与投壶的布置完全不同,而是用木栅栏围了一个圈,两名修士各站一侧,手指微动。
而在栅栏之中,两头体型缩小了数倍,只得手掌大小,通体由玄光组成的小龙正在互相撕咬,意图博出一个胜负。
许青松瞧着新奇,不由多瞧了一阵,很快发现那两条长龙皆是徒具其表,争斗之间全是撕咬,没有什么玄妙术法,动作亦完全由两名修士的法力操控。
既然如此,幻化成人形野兽不是攻伐手段更丰富吗?
他心中不免好奇,同时对于这种演武的方式亦有些心动。
片刻之后,两条龙分出胜负,左边的蓝袍修士胜了,脸上浮现笑意。
一旁的侍者轻声道:“这位道友两胜,可还有其他道友愿意一试?”
陈长风当仁不让,立刻走了过去,递出一枚灵币,随后拾起一张符录便欲注入法力。
却听那侍者道:“道友还请稍等片刻。”
他又转头望向蓝袍修士,问道:“道友,你可需更换符录?”
蓝袍修士瞧着陈长风胸前的云纹,神色微凝,摇头道:“无需。”
侍者这才让陈长风继续,而陈长风的想法与许青松一致,灌入法力后以符录在栅栏中幻化出一只猿猴。
那蓝袍修士瞧见这一幕,反倒松了一口气,眸中又涌出期许之色。
侍者轻声道:“开始”。
话音刚落,长龙当先发难,张口便朝着猿猴撕咬而去。
而那猿猴不知为何,只是微微晃动,未作任何防御之态,一个照面便被撕咬掉一只手臂。
长龙身形顺势缠绕在猿猴身上,趁其尚不灵光,猛地朝着其头颅一口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