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愣了下。
随即笑了起来。
“我让你给我开后门了吗?
“没有。”
“让你为了我讲私情了吗?”
“没有。”
“所以啊,这就是同志间的心意,就收下吧。”安玉笑眯眯地道:“你压抑了十几年,身子差了,现在条件好了,就该补补呀。”
“是啊。”赵玉山昨天也在车上,听了这话便道:“吉同志你收下吧,这是我们首长的一点心意。”顿了顿又道:“你别有负担。首长整天给人送补品,你要有机会去平北,稍微打听下就知道了。”
赵玉山说着便忍不住笑了。
他们的首长见人就送补品这事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就连他们,都要定时吃点补品。用首长的话来说,“你们身体亏空太多,要多补补……多活一天,就是为国家做贡献。”
说真的,他虽然是警卫员,可在首长这里,总觉自己大了一辈分似的,首长整天关心他们的身体,吃的好不好。
吉云有点为难,“可这太贵重了。”
“哎呀,别想太多了。”
安玉把手里的礼品袋子直接塞吉云手里,“回去也给嫂子补补。”
“我,我还没成家呢……”吉云老脸一红,“一直都没想过这事,我家就我一个人。”
“那更要吃了。”安玉笑了起来,“一个人更要关爱自己。拿着吧,拿着吧。你要过意不去,改天再请我吃个小笼包就行。”
“收下吧,吉同志。”赵玉山也道:“您还不了解我们首长,你要不收下,她回头给你发小脾气了。”
“去!”
安玉瞪眼,“我是那种人?”
赵玉山抿嘴。
一般我不笑,除非忍不住。
“抗战那会儿,老团长和老旅长因为不肯吃补品,想用补品钱买物资,您可直接发了小脾气呢。还说,亏空这么多,不补补,将来老了,可有好果子吃!团长和旅长被您弄得没法,只能吃了。”
吉云愣在那里。
安玉这人很随和,没有架子。要知道她可是后勤司务的部长,级别相当高的。
但就这样一个人,感觉脾气都没有。
随和、亲切,跟他说话,也从来不摆架子。而且,非常善于倾听,感觉就是一个非常沉稳而理智的人。
说真的,昨日她说起抗日时的事,那模样,真是少有的鲜活。今日听见她跟旅长这样发脾气,真是有点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竟觉得有点想笑。
这位安同志,其实是相当可爱的人啊。
话说到这里,吉云也只能收下。
安玉看吉云收下了,心里就开心了。
这同志吃了这么多苦,要好好补补啊。
要个地址,明年入冬前,再寄点过来。
收下东西后,吉云过意不去,道:“安同志,本地有个民族特色菜馆,叫长兴楼,是清光绪年间开的,在本地很有名。今天休息,不如我请你去那边尝尝这百年老店的菜吧。”
“我正有此意。”安玉道:“不过,要让我请。”她说着便笑了起来,“必须我请。其实,我想去看看咱老百姓现在生活怎么样了。你看,我跟我的警卫员今天都穿得很普通,咱们就以普通人的身份去吃饭吧。”
“不,我……”
“好啦,吉云同志。我孤身一人,自己吃饱,全家不饿。而且,也没打算成家,这辈子就打算献给祖国了。我工资比你高好多,就让我来请吧。”
吉云震惊。
安玉也没家人?甚至还未成家……
这怎么可能?
但一想到自己琢磨出的那些东西,又觉不奇怪。只是这样,对安同志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
这年头的人,成家立业是很重要的事。一个人如果为了工作而不能结婚,在吉云看来是相当大的牺牲了。
他哪里晓得,安玉是后世人,对这种事根本不看重。而且,安玉自己也清楚,自己这事,身边没人才是最好的。
再说,她安玉现在可是大款,账户上都不知道多个小目标了。有钱,还单身,这生活不美滋滋?
在吉云同志惋惜的目光里,安同志上了车。
今天安玉就带了两个警卫员出来。倒不是她胆大,而是现在治安的确好多了,敌特也不敢轻易冒头了。
现在装作普通人,反而安全许多。
一行人到了长兴楼。安玉看着长兴楼,不由在心里感叹:她出生时,旧长兴楼早被拆了。现在回来,能看到这建筑,倒也不错。
彼时的长兴楼是个三开间,说个坐南朝北的两层小楼。进了店,上了二楼,坐在窗边,正好能看对面的公园路。
坐下来后,安玉拿着菜单递给大家,道:“一人点两个菜,谁都不许谦让。”
吉云看到赵玉山笑嘻嘻地拿过菜单点了起来,心里对安玉这个人,真是敬佩到了极点。
警卫员能这样放松,说明她就是极好相处的人。
不过四个人,八个菜会不会太多了?
但菜上来后,吉云感觉菜少了。
这个安部长看着瘦,可胃口真好啊。
吃了一会儿东西,二楼的收音机就被打开了,放起了午间新闻。
本来哄闹的菜馆子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静下心来,细细听着广播里的内容。
“我志愿军已到达韩城,将战线推至三七线附近……”
广播里激昂的声音传出来后,饭店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开始热烈鼓掌。
“真不敢相信!”一个吃饭的民众激动地道:“鬼子进来晋陵时,我们连抵抗的力量都没有,可也就十来年,咱们居然能把世界第一的米军打得节节败退了。”
“看到我华夏再崛起,我死也暝目了!”
有人擦着眼泪,想到过去的夏国,再听着广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