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以为意,径自继续:“确切说,是三个好消息。”
“其一,害死裴临允的老夫人,数罪并罚,被判了流放。可惜她年老体衰,又受不住苦,才离京不久便染了恶疾,硬生生折磨死在半道上了。”
“据说死前很是受了番罪,模样凄惨。”
“如此一来,裴临允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至于第二个好消息……”
裴桑枝弯下腰,拾起那个明显瘦小些的泥人,在指尖细细端详,唇边泛起一丝悲悯却又残酷的笑意,语调温和的像是在唠家常:“是关于你日夜惦念的好女儿的。”
“许是天意,一位云游神医偶然在她养伤的村子落脚,勉勉强强接好了她的手筋脚筋。如今虽成了跛子,但总算……能挂着拐杖,自己走几步了。”
“她站起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你绝对猜不到。”
裴桑枝微微倾身,把玩着泥人缓缓说道:“她用那刚能活动的双手,调了一碗毒药,送她的亲生父母和弟弟……上了路。”
“如此一来,我心里的这桩心事,也算了了。”
“对了,你可知,她为何要行如此六亲不认之事?”
庄氏死死咬住嘴唇,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制住滔天的恨意。齿尖刺破皮肉,一股浓重的铁锈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
当初裴桑枝逼她把春草送给那家穷鬼,还不许她接济分文时,她就预料到了,这比直接打断骨头更残忍,是钝刀子割肉,让春草在无望的煎熬中受尽折磨。
这下,裴桑枝心想事成了,还在她面前装什么?
“你不想清醒的听我说说裴春草这几个月来的遭遇吗?”裴桑枝将手中的泥人砸落在地,本就脆弱的泥人,四分五裂。
庄氏的手指本能地一颤,悬在被她咬破的唇间上的血珠,无声的滴落而下。
“这不都是你授意的吗?”
裴桑枝:“这却要让你失望了。那是我养父母与好弟弟的自由发挥,可别算在我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