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进府,不知是不是太慌乱,进大门时没看门坎,还差点被绊倒。
也顾不上狼狈,宁宗佑急匆匆去了宁清岫的院子。
那玄清道长倒是有几分本事,保住了宁清岫一条命,但日后怎么样就不好说了,毕竟宁清岫刚小产身子正虚着,又被取了一碗心头血。
宁宗佑了解完今日府上发生的事情,气得脸色扭曲阴沉:“什么化解煞气,真是荒谬!”
若是他今日在府上,肯定不会同意取宁挽槿的心头血。
宁挽槿对他现在正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自然不能让宁挽槿出事。
关键是现在取心头血的事情先不说,宁清岫的身世却要暴露了。
屋子里只有宁宗佑和姜氏以及老夫人三人。
宁宗佑警告看着老夫人和姜氏:“现在宁挽槿对我有用,你们暂且不能动她。”
他岂不知道这都是姜氏和老夫人的计谋,两人早就想把宁挽槿给处置了,暗地里没少做小动作。
今日不但没动宁挽槿一根手指,还把岫儿给害了,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氏看向宁宗佑,眼神里含着幽怨:“我和老夫人这不也是为了荣国公府好,更是遵循太机大师的叮嘱办事。”
“什么意思?”宁宗佑不解。
姜氏让人把玄清道长带了过来,玄清道长对宁宗佑道:“国公爷,贫道下山来贵府时,师父为贵府算了一卦,算到贵府岌岌可危,三小姐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五小姐的命格都要压不住她了。”
“再不及时制止,荣国公府可要毁在了她的手上,到时候国公爷作为他的父亲,还有老夫人以及府上其他小姐少爷都要被她克死。”
老夫人咬牙切齿:“你听到了没有,她若是不死,我们就得全死,当初都是岫儿命格贵重,才压制了她,现在岫儿的贵气消散,已经快拿她没办法了!”
老夫人对太机大师的话深信不疑,当年她生了一场怪病,请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还是太机大师给她医治好的,这让她对太机大师的话奉为圭臬。
太机大师说宁挽槿命中带煞,刑克六亲,如今府上一直没太平过,让她越发信任太机大师的话,宁挽槿若是不除,那他们荣国公府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宁宗佑也知道宁挽槿会克六亲这件事,但又不得不承认,如今是宁挽槿在撑着荣国公府的门楣。
安王向他抛出橄榄枝,也是为了宁挽槿。
当初宁挽槿中毒,他本想借此除掉她,也在暗中培养了一个替身,到时候让这个替身接替宁挽槿。
但他没想到宁挽槿的命这么硬,她竟然把毒给解了,现在替身也死了。
宁宗佑如今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他现在需要依附宁挽槿,又要防止宁挽槿会克死他们全家。
老夫人让玄清道长先退下,眼眸锐利深暗,“你不用担心岫儿身世的问题,就算让绣婉知道不是亲生的又能怎样,绣婉养育了她十几年,这份感情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
“还有,你让人去把那赵婆子先找过来,别让绣婉先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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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预料的没错,郑氏确实让人去找赵婆子了。
郑氏当年生宁珺彦和宁清岫的时候,是这赵婆子接生的。
想查清宁清岫的身世,肯定得从赵婆子入手。
但他们没想到,第一个找到赵婆子的是宁挽槿。
在郑氏要找赵婆子的时候,林嬷嬷已经去给宁挽槿通风报信了。
宁挽槿让青蓉去找景年翊,让他帮忙找赵婆子。
作为皇卫司指挥使,经常办案侦查,京城的人口他应该最清楚。
不到半天的时间他就把人找到了。
宁挽槿跟着景年翊给的地址,去了一家私宅。
这宅院是景年翊名下的,平时没人住,院子里空无一人,赵婆子被关在屋子里,门口是斩风在看守。
宁挽槿推开房门进去,赵婆子不认识她,甚至都没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带到这里,方才门外的男子找到她,二话不说把她带走就关在了这里,她现在还有些心惊胆战的。
“你,你是?”赵婆子看着宁挽槿很是紧张。
“宁挽槿,荣国公府三女。”
听她报上家门,赵婆子更显慌张,强颜欢笑:“原来是宁三小姐,不知道您找老婆子有什么事情?”
宁挽槿坐在旁边,沉静如水的眼眸看着她,直接开门见山:“我母亲生我四弟和五妹的时候,是你接生的,想必你应该知道我如今这个五妹的身世。”
赵婆子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我不知道难道说现在的宁五小姐身世有什么问题吗?”
看她在装傻充愣,宁挽槿眼神沉了沉,“你若不说实话,那就跟昭卿世子去皇卫司吧。”
察觉到有阴影从背后笼罩过来,赵婆子回头,便见景年翊正懒散地靠在门框上。
哪怕他只静静站在那里,身上的冷冽还是让人感觉到了胆寒,仿佛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之气。
赵婆子已经是大汗淋漓,颤斗着发白的嘴唇,不敢再有任何隐瞒。
“我说我说,当年宁大夫人生下一对双胎,另一个是死胎,当时宁大夫人昏迷着,不知道这件事,我本想等她醒来了再告诉她,国公爷却又抱来了一个女婴,让我把这个女婴和那死婴给调换了,这个女婴便是如今的宁五小姐。”
“但我不知道国公爷是从哪里抱来的女婴,他也不让我多问,只对宁大夫人隐瞒着这女婴不是她亲生的。”
赵婆子知道宁清岫不是郑氏亲生的,但宁清岫真正的身世她一点都不知道,因为是宁宗佑抱给她的。
她这些年因为这件秘密埋在心里,一直胆战心惊的,没想到如今还是被人发现了。
赵婆子跪在宁挽槿面前用力磕头,“老婆子说的都是句句属实,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