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裴景衡一瞬怔然的眼神,江明棠就后悔了。
“不,殿下,我是说您生得真……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谢谢殿下,您长得……”
坏了。
她刚要说什么来着?
她忘了。
江明棠忍不住皱眉,暗骂了自己一声。
她离得很近,裴景衡能清楚地看到她杏眸中的懊恼之色。
他不由得想到她在后园中说的话。
“太子殿下在我心里,压根不是男人。”
莫明其妙地,就起了逗弄之心。
他微微倾身,凑得更近了些,能清楚地闻见她身上载来的幽香,那只抬起的大手,似乎要抚上她的脸颊与脖颈。
江明棠呼吸一滞。
出于躬敬,不敢退让,更不敢躲避,她只能被迫仰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动作。
飘忽的目光,落到裴景衡的薄唇与喉结上时,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裴景衡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未动,神色不变,眸中却有笑意一闪而过。
他修长的手指微偏,拾起了她肩头的氅带,轻轻系上,而后退开一步,又恢复了方才的正色:“话还未说完,雪灾如何?”
江明棠:“啊?”
她眼神迷茫,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刚才有一瞬间,好象是被裴景衡勾引了。
但这一瞬间太短暂,来不及捕捉,以至于像错觉,根本令人无法察觉。
江明棠深吸了口气,身体微颤,终于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继续说道:“您将祭天典仪简办,朝中那些反对派看似服从,心里肯定还有怨气。”
“那些人很可能会借此机会,将雪灾怪罪在殿下身上,还请殿下早做准备,提防小人。”
裴景衡看着她:“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她点点头:“对。”
“好,孤知道了,回去吧。”
裴景衡微微颔首,便从她身旁路过,刘福跟在他身边,一道向外走去。
看着那劲瘦而又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江明棠轻呼一口气,转头要回席,结果有些懵了。
坏了,刚才从哪儿过来的来着?
她皱着眉头看着那两边岔道,似乎实在不知道往哪走,想起身后还有个人,眸中一亮,转过头来只见对方的背影,赶紧喊住他:“公子!”
那人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她,轮廓分明的脸上,嵌了一双深邃的眼睛,象两口深不见底的清潭,鼻梁挺直,肤色并不是文人书生那般白淅,眉骨那里有一道浅浅伤疤,添上几分风霜雕琢的冷硬。
江明棠被他眸光中的冷寂凶光吓了一跳,有些怯生生地开口。
“我失了路,敢问公子,可知道这国公府的暖阁在何处?该怎么走?”
秦照野抬手,指了指路:“过长廊,往东,过甬道,往南,过两道游廊,往南,直走一段,往东……”
“公子,你能不能说的慢一点点?”
江明棠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有些讪笑道:“我记性不大好,方向感比较差。”
他面无表情地又复述了一遍。
江明棠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说了一句谢谢公子,快步跑开,在长廊尽头果断往南拐。
秦照野:“……走错了。”
她没听见。
他浓密的眉头微微皱起,抬步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就再度看见了那走丢了路的姑娘。
她似乎真的分不太清方向,在这错综复杂的路上来回转悠。
这倒也不怪她,国公府的布置参考了阵法,不是熟悉的人,头一次来很难摸清楚。
秦照野正要叫她,便见她回身看见了他,眸中一亮,象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跑了过来。
“公子,好巧啊,我……”
她快到跟前时,风挟着她身上的香气袭来,秦照野眉头一皱,迅速退后好几步,胸膛微微起伏,深喘了口气。
江明棠的话断在喉咙里,迟疑地道:“公子,你怎么了?看着脸色很不好?”
秦照野下意识又退了两步,见她关切地看着他,脚下步伐不停,还要靠前,沉声喝止道:“别动,站那。”
江明棠被他略有些凶的语气吓到,无措地看着他。
实际上,她心里已经炸开了。
这五个亿,这么难挣吗?
秦照野性子这么古怪,居然连靠近都不让?
元宝在这时候突然开口:“额,宿主,我忘了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了。”
“什么?”
“就是秦照野,他对女人过敏。”
江明棠缓缓打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