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雁清冷的声音落下,每个字都像无形的斩首大刀,悬在刘家众人的脖颈之上。
几位核心族人只觉得自己耳内嗡鸣不止,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半点声响。
先前附和家主的管事,在望见到那一名名战士时,裤裆处悄然浸开一片水渍。
有人下意识后退,脚跟绊在碎裂的太师椅木块上,一屁股栽倒在地,面无人色。
绝望。
彻底的绝望取代了最初的恐慌。
罪名不是经济纠纷,而是窃取军誉!
角落里的中年美妇反而异样地平静下来,她惨然一笑,眼中满是“早知如此”的悲凉,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兄长,最终闭上眼,两行清泪滑落。
刘擎天立在原地,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晃,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站稳。
十五天的疯狂敛财,仅仅敛了一天,换来的竟是灭顶之灾。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刘家,不能毁在他手里!
对,执法权!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正在审视府邸的江昊,抓住了一线生机!
临海,还有能压住他的人!
“临海市只有一人有抄家之权!”
“而不是你江昊!”
抓住一丝希望的刘擎天,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右手仓忙探入兜内,取出手机迅速拨通了左分殿的电话。
姜雁出手想要阻拦对方,却被江昊抬手制止。
他反倒想看看,刘家事到如今,还要拉谁下水。
电话接通,刘擎天沉声质问:“左分殿,是你授权第九军来抄我刘家的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随即玩味的声音传来:“哦?你,在质问我?”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冰水浇头,让刘擎天透体冰凉。
但他已无路可退,只能将筹码全部推出。
“左分殿!你们不能动我!我倒了,临海五分之一的官员都得给我陪葬!”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威胁听起来更有分量,语速极快地补充:
“我与你虽无交集,但你手下的不少人员,早已被我渗透,拿了我数不清的好处!”
“刘某这些年来,为了在临海立足,与殿内不少大人多有往来。账目、人情,早已是盘根错节,掰扯不清了。”
“这其中,就包括你手下的大量人马!”
“左分殿,恕我直言,你也不想看到临海陷入瘫痪,手下人员批量落马吧?”
这番近乎撕破脸的威胁之后,刘擎天屏住呼吸,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听筒里传来的,是一声懒洋洋的哈欠。
“嗯。然后呢?”
左分殿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紧张,反而有些冷静。
刘擎天怔住,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窜起。
紧接着,左分殿沉稳甚至带着杀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仅不会帮你,我还会亲自带人过去,坚决配合第九军抄、家。”
“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临海的水面下,究竟藏了多少淤泥。”
“嘟嘟嘟”
忙音响起的刹那,左分殿眉宇间的阴霾更甚几分。
整个房间的温度,随着他嘴角的落下而骤降。
“五分之一”
他低声重复一遍这个数字,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
自己手下,无声无息间五分之一被腐败侵蚀。
他抬手抄起办公桌,悍然砸下,桌面轰然塌陷,化作一地碎粉!
毒瘤世家!
刘家,必须连根拔起!
彻底清洗!
另一边,刘擎天最后的希望也被碾碎,整个人宛如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他倏然跪在地上,头颅冲天,仰天长啸:“为什么啊!!”
刘家上下打点、勾结执法队、以慈善当护身符,这套玩法在临海市无往不利。
可为什么!
为什么在那江昊面前,任何一招都不起作用啊!!
积攒了数年的手段、人脉、护身符,在那少年面前,尽数化为粉末,毫无意义!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难道真的有人,能在临海只手遮天,说一不二?
已到了能轻易重塑临海格局的地步?
令那地位显赫的左分殿都说出“坚决配合”四字?!
这少年,到底是何等通天的人物?
他忽然想起,先前儿子给自己来电,电话响了两声就断了。
当时并未在意。
现在看来,刘宏宴的下场,恐怕比他这个当爹的还惨吧?
刘擎天苦笑一声。
这时,他夫人不顾形象,连滚带爬的扑到他身边,满脸绝望的把手机递来。
刘擎天低头看去,是一段短信往来。
对方是欠下刘家人情的南省军部高层。
自己夫人低三下四,向对方打探第九军是何来头。
起初对方不愿回答,最后仅仅打了几个隐晦字眼:
“武神殿直属,先斩后奏。少将军。”
看到这里,刘擎天瞳孔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