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洲那颗刚刚平复下去的心,再次狂跳起来,比刚才在战场上冲锋时跳得还要剧烈。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
看到林洲终于答应,特罗夫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璨烂的笑容。
“今天中午,在格罗兹尼的总统府。到时候,我会亲自来为您引路。”
“好。”林洲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约,他必须赴!
“太好了!”特罗夫显得比林洲还要高兴,“林先生,我代表所有政府军的士兵,再次感谢您!”
他忽然对着林洲,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如果不是您,这场战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言重了,我只是……”
林洲想谦虚几句,却被特罗夫打断了。
“您不知道,”特罗夫的眼神里闪铄着一丝奇异的光芒。
“当我们的装甲部队,在阵地前尤豫不前的时候,他们从望远镜里,看到了您的车。”
“一辆民用的suv,一辆挂着外国牌照的suv,就那么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叛军最密集的火网。”
“我们的一位坦克车长后来告诉我,他当时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他说,‘我们这些开着坦克的正规军,竟然还不如一个开民用车的老百姓有种!’。”
“是您,点燃了他们的勇气和血性!是您,让我们感到羞愧,然后才知耻后勇!”
林洲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他那亡命徒式的逃跑,竟然被解读成了视死如归的冲锋,还成了激励友军的活教材?
这误会,可真是美丽到家了。
林洲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总之,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与特罗夫告别后,林洲重新发动了汽车。
他没有在阿迩共市区过多停留,而是直接驾车向城外驶去。
战争的阴霾尚未完全散去,街道上随处可见被摧毁的建筑和散落的弹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和尘土混合的刺鼻味道。
但与来时不同,此刻的城市,多了一丝劫后馀生的安宁。
大约半小时后,常安suv驶上了通往首府格罗兹尼的郊外公路。
路况比想象中要好一些,至少没有了随处可见的弹坑。
林洲看了一眼油表,指针显示还剩下五分之三左右的油量。
去格罗兹尼是足够了。
但接下来呢?
见完总统,这笔订单能不能谈成还是未知数。
他必须为自己的后续旅程做好充足的准备。
能源,是重中之重。
他决定,先把后备箱里那两个30升的备用油桶加满。
这样一来,就算接下来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他也能有足够的底气。
正想着,前方不远处,一个简陋的加油站招牌出现在视野里。
“阿迩共加油站”。
就是它了。
林洲打了转向灯,将车缓缓驶入加油站。
加油站不大,只有两台加油机,旁边是一间低矮的小平房。
一个身材微胖、顶着个大光头的男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生意人的职业性微笑。
林洲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黄色的油桶。
“老板,你好。”
“你好,要加油吗?”老板打量了一下林洲和他身后的常安suv。
“对,加满这个油桶,然后再加一桶。一共60升,多少钱?”林洲直接问道。
老板正要报价,眼角的馀光,却不经意地瞥到了小平房里那台正在播放新闻的旧电视上。
电视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战地记者拍摄的影象。
画面中,一辆黑色的suv,正顶着漫天炮火,凶猛地撞开路障,冲向叛军的阵地!
那熟悉的车型,那醒目的炎国车牌……
老板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他猛地转过头,视线在电视画面和林洲的常安车之间来回切换。
最后,他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了林洲那张年轻的东方面孔上。
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员,正在用激昂的语调,讲述着一位神秘的炎国英雄。
如何驾驶民用车辆,奇迹般地扭转了阿迩共战局……
“是……是你!”
老板的声音都在颤斗,他指着林洲,象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林洲一怔,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老板一把从他手里夺过了油桶,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崇拜。
“英雄!您是解放我们的英雄!”
他激动地语无伦次,转身就拿起油枪,插进了油桶里。
“英雄加油,不要钱!一分钱都不要!”
“哎,老板,你这是……”林洲想阻止,却根本拦不住。
光头老板的力气大得惊人,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飞快地加满了第一个油桶。
然后,他又不由分说地从林洲的后备箱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