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子按住她的剑柄,“我们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不宜硬拼。玉衡,借你的玄霜剑气一用。”
玉衡会意,冰棱剑在掌心旋出三道寒芒,剑气撞在断崖顶部的冰棱上,顿时激起漫天雪雾。清璃趁机引动岩缝中的水流,将雪雾凝成一片白茫茫的冰雾,恰好遮住一线天的入口。孤鸿子则抱起一块巨石,运起玄黄真气猛地掷向缝隙,只听轰然巨响,碎石飞溅,竟将通道暂时堵死。
“这只能拖延半个时辰。”清璃抹去溅在脸上的泥点,分水刺已蓄势待发,“落马坡那边有座废弃的山神庙,或许能暂避一时。”
四人借着冰雾掩护,从另一侧的密道绕出一线天。这条密道显然是郭襄当年特意开凿,岩壁上每隔数丈便有个凹槽,里面插着早已干涸的火折子。孤鸿子破妄剑的红光恰好能照亮前路,他发现道旁的石墙上刻着许多细小的剑痕,深浅不一,像是有人在此练剑时留下的。
“是‘越女剑法’的起手式。”灭绝师太抚摸着一道剑痕,“师父说过,郭祖师青年时曾在江南学过越女剑。”她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窸窣”声,像是蛇类爬行的动静。
玉衡冰棱剑瞬间出鞘,剑气在身前凝成半尺厚的冰墙:“是‘墨鳞蛇’,被魔气滋养过的异种,齿间有剧毒。”她话音未落,七八条通体漆黑的蛇从暗处窜出,鳞片在红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獠牙上滴落的毒液竟能腐蚀岩石。
清璃分水刺挽出三道水环,将靠近的墨鳞蛇圈在其中:“这些蛇是被人刻意放在此处的。”她发现蛇群爬行的轨迹很诡异,像是沿着某种无形的路线前进,“地上有磷粉,是天鹰教的‘引蛇香’。”
孤鸿子破妄剑并未出鞘,只是屈指一弹,三枚圣火令从袖中飞出,精准地钉在蛇群后方的岩壁上。令牌上的火焰纹路亮起,竟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墨鳞蛇的退路完全封死。“天鹰教想用这些毒物耗我们内力,未免太小看峨眉弟子了。”
灭绝师太倚天剑划出一道金弧,剑光过处,墨鳞蛇纷纷被斩为两段,伤口处冒出绿烟——峨眉九阳功的至阳之力恰好克制这种阴毒之物。她剑势不停,在岩壁上连点数下,那些残留的磷粉顿时燃起淡蓝色的火焰,将蛇尸焚烧殆尽。
“殷天正当年与我峨眉素有嫌隙,如今看来是想趁人之危。”灭绝师太收剑入鞘,脸上怒意未消,“等回到峨眉,定要修书问罪。”
“未必是殷教主的意思。”孤鸿子拾起一枚圣火令,上面沾着的磷粉正在燃烧,“引蛇香中掺了‘化功散’的药粉,天鹰教虽行事霸道,却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想起百晓堂的司空图,那人最擅长挑拨离间,此事说不定有他的影子。
密道尽头是片茂密的竹林,夕阳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孤鸿子刚踏出密道,便听见远处传来钟鸣之声,三长两短,带着古朴的沧桑感。
“是‘悬空寺’的钟声。”清璃望向竹林深处,那里隐约可见飞檐翘角,“这座古寺建于北齐年间,据说寺内藏着不少前朝武学典籍,只是近百年来早已荒废。”
玉衡突然按住孤鸿子的手臂,冰棱剑指向西北方的竹林:“有暗器。”
三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竹梢掠过,手中短弩发出“咻咻”轻响,十二枚透骨钉带着蓝汪汪的毒光射向四人。孤鸿子破妄剑挽出一道圆盾,剑光过处,透骨钉尽数被弹飞,落在地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将泥土都腐蚀出小坑。
“是‘五毒教’的‘腐心钉’。”灭绝师太认出这种暗器,脸色越发凝重,“五毒教久居苗疆,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黑影并未恋战,见暗器被挡,立刻翻身没入竹林。孤鸿子目光锐利,瞥见其中一人腰间系着块铜牌,上面刻着个“影”字——那是百晓堂杀手的标记。
“果然是司空图在背后捣鬼。”孤鸿子破妄剑遥指黑影消失的方向,星图纹路突然亮起,“他们往悬空寺去了,像是在引诱我们过去。”
“寺中怕是有埋伏。”玉衡冰棱剑上凝结出三寸冰芒,“方才钟声有异,尾音带着金属震颤,像是有人在寺内动了机关。”
孤鸿子却另有发现:“你们看那些竹叶的朝向。”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原本朝南的竹叶竟有半数转向西方,叶尖还沾着极细的铜屑,“是‘天机阁’的‘转叶阵’,用机括控制竹叶转向来传递讯息。看来盯上我们的,不止百晓堂一家。”
他想起心魔临终前提到的“襄阳旧事”,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天机阁是江湖中最神秘的组织,据说阁主知晓天下秘闻,却从不插手江湖纷争,今日为何会在此处设阵?
“不管有多少埋伏,总得去会会。”灭绝师太倚天剑金光如炬,“老尼倒要看看,是谁敢在郭祖师的地界上撒野。”
四人穿过竹林时,脚下的落叶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孤鸿子突然俯身拾起一片枯叶,发现叶梗处有个极小的针孔——这是“千机门”制作的传讯叶,里面藏着用密语写的字条。他运转玄黄真气将叶梗震碎,从中取出一卷细如发丝的纸卷。
“‘玄铁现世,七星齐聚,得者可破屠龙刀秘钥’。”孤鸿子展开纸卷,眉头微蹙,“司空图竟将玄铁与屠龙刀扯上了关系,这是想引整个江湖来围攻我们。”
清璃分水刺在掌心转了个圈:“屠龙刀在金毛狮王谢逊手中,天鹰教是明教分支,他们引我们去悬空寺,说不定是想借明教之手夺剑。”
玉衡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寺内有兵器交击之声,还有女子的呼喝声。”
四人加快脚步,穿过最后一片竹林,悬空寺的全貌终于映入眼帘。这座古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