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蒙蒙亮。
这大街上便响起来馄饨叫卖的声音。
“馄饨儿!现包的!”
白雾蒸腾的摊子前,青袍道人拂了拂条凳坐下:“劳烦两碗。”
“两碗?”赤袍剑客一拍木桌轻颤,朗声道:“先上五碗垫垫!”
摊主偷眼打量,两人形貌俊秀,衣着不凡,尤其是那赤袍公子,还带着两柄宝剑。他忙不迭往滚水里下馄饨:“五碗马上得嘞!”
“咔——”
邻桌的粗瓷碗突然翻倒。
“没事吧?”
“没事,你们听说了没!昨天城西发现件怪事!”
布衣汉子还未待同伴回答,便神秘兮兮低声道:“昨夜,城西有户人家死‘人’啦!”
“这算什么怪事?”同伴连头都未抬,专心对付碗里馄饨。
“哎呀——
“别打岔!”
布衣汉子故作神秘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听说是只画皮鬼!”
“长的青面獠牙,凶神恶煞!”
他左右张望,声音又低了几分:“听那汉子说,半夜他媳妇突然饿,他起身点灯一瞧一一好家伙!”
“床上趴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正对着他流口水呢!”
众人倒吸凉气。
连手里的馄饨都不香了。
“然后呢?”
“没想到,那汉子胸口突然火烧似的疼,”布衣汉子比划着名,馀光还看了一眼身旁清袍道人:“一摸才想起怀里揣着张黄符。那符纸刺啦”烧成灰,竟化作一道金光,把那怪物给砍成两半!”
“嘶—”
“呵—”
“清云,你笑什么?”
“二位爷的馄饨齐了!”摊主端着五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过来,葱花在汤面上打着转儿。
燕赤霞忙接过,看着上面的油水和葱花,一时之间竟有了食欲。
“我笑今昔天壤之别!”
“先不说这个,”陈鸣感慨一声,搅着馄饨汤,“你怎就突然金丹圆满了?”
燕赤霞看着热气腾腾馄饨,解释道:“还记得我岳母给你的水府还丹么?”
陈鸣眨了眨眼,该不会一“我那岳丈见我修为低微,便赐了我一枚水府金丹!”
“金丹?!”
陈鸣手一抖,半勺热汤洒在桌上,那可是老君炉里炼的仙丹!传闻服之可立地成仙,白日飞升!
“你如今—?”
“还未完全炼化仙丹药力,”燕赤霞笑着道,“不然早破阳神了。”
陈鸣默默竖起大拇指,心中满是佩服,这厮娶个龙女,连天上的仙丹都吃上了。
“别说我了!”
“说说这常山之行!”
陈鸣一口吞下馄饨,“阴七既然回去传讯,咱们去了便知,说到底,还是看率然君怎么选!不过既然天师相信他,那我们一一”
“吡溜—”
陈鸣一口吃掉碗里馄饨,“若是顺利,那自然是无虞,何况有你在,想那率然君亦或是白莲教,那还不得退让三分?”
“毕竟是不世剑仙,”他馀光看了对方腰间那把君山铁魄,夸道:“更何况还有此等神剑助你?”
“铮—”
君山铁魄忽的发出一声清越剑鸣。
“哈哈—”
燕赤霞笑着解释道:“它在龙宫宝库待了许久,好不容易随我出来,却是坏了!”
陈鸣笑道:“急什么,自有白莲妖人试你锋芒。”
“摊主,结帐!”
二人吃完之后,便往城门而去。
呼“咋了这是?”
同伴捅了捅僵住的布衣汉子。
布衣汉子这才缓过气来,压低声音道:“刚说到紧要处,那脚夫亲口告诉我,送符的是个穿青袍的年轻道长,就因问了个路—"
同伴猛地扭头,只来得及警见街角飘逝的青影。
“哎呀!”
他狠狠拍腿,“王哥你糊涂啊!这不明摆着的仙缘吗?”
“你懂个屁!”布衣汉子后颈还冒着冷汗,“老子刚要起身,就象被山压着似的——”他哆嗦着嗦了口热汤,“这分明是仙家手段,我哪里还敢上前啊!”
“唉——”
“王兄,要不你我二人去投军,怎么样。”
“砰一”
碗汤洒了一桌,布衣汉子喊了句:“从军,干他娘的白莲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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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道,洪都府。
青砖黛瓦的三司府衙坐落在城西主街,朱漆大门前蹲着两尊石象,门媚上挂着一匾额,上写‘钦天监”三个鎏金大字。
廊下正站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但见其剑眉入鬓,目似寒星,鼻若悬胆,唇薄如刃,玄色劲装外罩着件鸦青鹤擎,身形高大威猛,尤如天神。
“报—”
青袍小吏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信简:“信州急讯!”
李二郎松开手中青玉,右手虚抬,那信简便如受牵引般飞入掌中。
“下去吧!”
“是!”
他打开信简,嘴角微扬,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