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雪近乎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地面被一层温热的碎肉与粘稠的黑血迅速覆盖。
浓郁的腥臭味，霸道地钻进鼻腔。
她挪动脚步，棕色的高筒长靴踩进血泊，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崩塌的认知上。
身体还残留着濒死前的冰冷僵硬，大脑却被眼前无法理解的现实搅成一团浆糊。
她走到秦欢身后。
“主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上一秒，她还在地狱的门口，等待着被撕碎的命运。
下一秒，整个世界就彻底翻转。
秦欢将武器收回刀鞘，动作不紧不慢。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
那双总是覆着寒霜的凤眸里，此刻盛满了震惊与欣喜，还有一种更为深沉的情绪。
敬畏。
“以后，这样的事情会经常发生。”
秦欢的口吻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应该己经有所猜测了。”
“我的能力，可以停止时间。”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而且，是整个世界的时间。”
凌清雪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确实猜测过。
在那种绝无可能生还的突袭中，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敌人被某种力量定住了。
可当秦欢亲口承认时，那种源于灵魂深处的震撼，还是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可是时间呀。
世界上最神秘，最无解，凌驾于一切物理规则之上的存在。
现在，居然有人可以操控它。
秦欢没有理会凌清雪的震撼。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瓶运动饮料，拧开瓶盖，简单地喝了几口。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消耗的精神力得到些许补充。
他扫了一眼电梯内部，墙壁上那些被利爪划出的深刻沟壑，证明着刚才的袭击有多么凶险。
“走了。”
他的手指划过楼层按钮，最终，按下了最顶端那个闪烁着红光的数字。
44。
…
…
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血腥与狼藉。
随着一声轻微的震动，轿厢平稳上升。
封闭而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凌清雪还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中，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去，背脊贴上了冰冷的金属厢壁。
秦欢向前一步，站在了她的身前，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她胸前那件镂空的银色金属胸甲。
冰冷的金属，与温热的指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凌清雪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都漏掉一拍。
她能感觉到，秦欢的手指正沿着胸甲的镂空花纹缓缓移动，那若有若无的触碰，让她胸甲下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
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己无路可退。
最终，她放弃了抵抗，身体的紧绷渐渐松弛下来，甚至主动将重心微微前倾，几乎是依靠在了秦欢的身上。
这是一种无声的臣服。
秦欢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手顺势滑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更紧地带向自己。
少女身上清冷的体香，混合着战斗后淡淡的硝烟味，钻入他的鼻腔。
很好。
这才是女奴该有的姿态。
在这样暧昧的掌控中，两人的视线，才被轿厢内贴着的陈旧海报所吸引。
…
…
一张《永生1型》的注射剂广告上，一个白发苍苍的科学家正微笑着展示一支充满蓝色液体的药剂。
广告标语触目惊心。
“让百岁老人重返青春。”
旁边是一张年度风云人物的颁奖照。
一个名为徐世明的博士，意气风发地举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人类寿命突破300年”。
一旁的电子屏上，还在断断续续地播放着旧日的新闻片段。
“永生公司今日宣布，其研发的广谱抗病毒血清，可有效隔绝己知的所有病原体”
画面突然跳转，变成了刺眼的紧急新闻播报。
“首批接种者出现皮肤硬化、组织增生等症状专家称，这只是免疫系统被过度激活后的正常反应”
屏幕的一角，还残留着几行仓促写下的研究日志，字迹潦草，充满了恐慌。
“12月24日，23:17。”
“所有接种者突然开始疯狂攻击未接种者更可怕的是，他们的中枢神经被彻底破坏后，依旧能够行动”
“我们搞错了方向这不是免疫，更不是长生”
“这是让细胞，拒绝承认死亡”
秦欢和凌清雪看着这些信息，大致明白了这栋楼，乃至这个末日楼层所发生的一切。
一个经典的，由追求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