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名叫李倾姿。
曾经与顾言之有过一段缘分。
不过这是从女生的视角来看的,如果从顾言之的视角,那就是一个猎物,布局引诱其堕落的众多目标之一而已。
女生不安的地站在原地,双手紧紧绞着衣角,看向顾言之,复又怯怯地看向主位的庄臣,眼角馀光带过一旁的花萄。
花萄眼观鼻鼻观心,低低敛眸,不敢作声。
顾言之看到花萄那避之不及的态度,哪还能不明白,这个李倾姿就是庄臣故意安排过来的。
心中又怒又恨,对李倾姿又说了一遍:“你先出去。”
庄臣不打算让他如愿:“你坐下吧。”
一个要赶人,一个要留人。
僵持住了。
餐桌上的欢声笑语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摒息凝神,紧张地坐着。
沉明月见状,心底也猜出了点大概,不过表面不动任何声色,表现得和其他人一样,紧张中还多掺杂着茫然。
李倾姿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就坐在了顾言之的左手边。
顾言之象是没看见一般,纯把身边人当空气,继续为沉明月布菜。
“尝尝这个,味道应该不错。”
亲密的态度,如一把钝刀,一下下凌迟着李倾姿的心,她看向顾言之一眼又一眼。
庄臣刻意挑事道:“顾二,你的这位前任,好象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顾言之放下了筷子,抬起头时脸上伪装的温和无影踪。
“庄臣,你什么意思?”
庄臣没回答。
一直被忽略,情绪已然崩溃的李倾姿,哽咽着哭腔喊了声:“顾言之。”
这一声,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顾言之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她身上,眉头紧锁,很明显的不耐。
李倾姿迎着他不悦冷漠的目光,心脏猛地被攥紧,鼓足最后的勇气,颤声问出了那个撕心裂肺的问题。
“花姐告诉我,我们之间的一切,从开始就是一场你设好的局,是真的吗?”
顾言之睨了花萄一眼,无言。
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最残忍的回答。
痛苦和绝望让李倾姿失去理智,开始絮絮叨叨地诉说往日。
“你带我去看夜景,说整个城市的灯火都不及我眼睛里的光……”
“你说你会保护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你说我跟你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样……”
“那些钱,那些礼物,那些……那些你说过的话,难道……难道全都是假的吗?全都是你计算好的吗?!”
一件件书着过往的甜蜜,每一个细节此刻都变成了刺向她自己的利刃。
字字泣血,勾画出一个与眼前冷酷男人截然不同,温柔深情的假象。
桌上其馀人皆面露尴尬,或低头,或移开视线,无人出声。
没有人对此产生同情,哪怕一丝一毫。
能在这里的,打眼一扫,哪个不是杀人放火的惯犯?
骗个感情而已,洒洒水啦。
顾言之的脸色越来越沉,紧握的拳心和微微跳动的太阳穴,表达了他此时压抑的烦躁和怒意。
他被庄臣这一手弄得极其被动,李倾姿每多说一句,都是将他在沉明月面前的形象往泥里踩。
庄臣则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沉明月低低垂眼,长睫颤巍巍阖动,象是安静地听着,又象是在思考着什么。
李倾姿的哭诉还在继续,一次性将积压已久的委屈和爱恋全都倾倒了出来。
“你忘了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吗?你明明说我是你唯一想珍惜的人,你说你会给我一个家……”
“我不信……我不信那些都是假的……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啊顾言之……”
凄厉的声音如夜莺在啼哭。
顾言之定定看向她。
眼里没有半分动容,没有愧疚,更没有一丝波澜。
沉沉如永夜。
一片化不开的刺骨冷,将人的灵魂都冻僵。
李倾姿被他这眼神一下就看窒息住了。
那里面没有她熟悉的半点温情,更没有她期盼的任何解释。
全然的陌生和厌弃。
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堕入风尘,身陷囹圄,每日强颜欢笑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间。
羞辱,愤怒和绝望喷发,扬手就朝着顾言之挥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李倾姿的手腕在半途被顾言之扼住。
力道之大,让她直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
顾言之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的声音如淬了毒的冰棱:“闹够了吗,滚。”
李倾姿手腕剧痛,心更是痛得麻木。
不甘心的抬起另一只手。
但这次,根本不用顾言之动手。
旁边一个反应快的男人站起身,毫不客气地一把拽住李倾姿的长发,猛地向后一拉。
动作十分粗鲁。
“啊!”
李倾姿痛呼一声,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整个人被拽得向后仰去,攻击自然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