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
一座足有一百八十八层高的大厦。
如一柄利剑,矗立在那里。
直插云宵。
大厦上半部分的侧面,龙飞凤舞般,竖着的四个大字,由弹珠大的太阳石,镶崁写就。
朱雀大厦!
朱雀,是一名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女人,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肤白貌美,气质高贵。
长长的会议桌前,朱雀横刀立马坐在那里,冷着一双剑眉,看着下首坐着的,乌泱泱人头。
这种大会。
朱雀大厦已很久没有召开了。
这次,也不是朱雀主动召开的,而是众高层自发齐聚的,即便是朱雀,也不得不出面。
“诸位,叛国罪啊,什么概念,你们不怕,我怕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左有十八,不,三十八的糟糠妻,我那糟糠妻啊,对我不离不弃,我一事无成时都跟着我,给我洗衣做饭,生儿育女,你让我怎么忍心……”
“老哥,右是不是还有一房,年方二八的小嫂子?放心,有我呢,我怎么忍心他们孤儿寡母的露宿街头,我打小就古道热肠,乐于助人……”
“董事长,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您难道真的私采特稀土了吗,您是要让朱雀大厦,万劫不复啊!”
“老板怎么可能让大厦万劫不复!你不要人云亦云,特稀土虽然珍稀,但对我们来说并无大用,老板是不会顾自身而舍大厦的。”
“字帖!画!竹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值得用特稀土来交易,我看那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安全管理局已经找我了,那是人呆的地方吗,我太怕了啊!”
“大厦将倾,诸位还是各扫门前雪,免得作茧自缚。”
“我朱雀大厦,如龙盘虎踞,占据南方多年,如今却要败在女人手中。”
“于破败中觉醒,于火焰中涅盘,各位不要戚戚然了,或许经此一事,我朱雀大厦会重生,会更加强大!”
“董事长!你说句话啊!我们该怎么办,谁担得起叛国的罪名,我们要完了啊!”
“都不要吵了,不就是碗口一个疤,人死屌朝天,怕个球。”
“对!怕个球,都是屌大的爷们儿,二十年以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莽夫!一群莽夫!难怪成不了事,就是你们一群莽夫,朱雀大厦才会垮!”
“老匹夫!你骂谁!”
“莽夫。老夫骂你,竖子不足与谋!一群蠢货!”
“呜呜呜!救救我,谁能救救我,妈妈,我想回家。”
“哭什么哭!要哭滚一边去!”
“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哭,呜呜呜!”
偌大的会议室,偌大的条形长桌,乌泱泱的人,拍桌子、瞪眼睛、撸袖子的,越吵越激烈……垂头丧气的、生无可恋的,越哭越嚎啕……
朱雀,冷眼看着吵得一发不可收拾的众人,看着众人或哭,或悲愤大笑,或无奈叹息的百态模样,一语不发。
“私采特稀土,我等并不知,只是董事长一人为之,董事长如念旧情,顾我等生死,欲保朱雀大厦,如今唯有一法!”
“什么法?”
“恭请……董事长自裁,以保朱雀大厦!”
此言一出,不管是拍桌子大骂,还是哭哭啼啼的人,一下子噤声了。
上一刻吵翻天的会议室,一下子落针可闻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倏地看向最前方,那女子横刀立马的坐着,如同一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
那一刻,灼热的目光汇聚在某一处,宛若聚光灯打了过来。
那名女子。
不动如山的坐在首位上。
有些孤单。
……
“与虎谋皮?宋镜黑掉三宝?他疯了吗,他怎么敢?!”手机那头的人,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明白了,宋镜意在朱雀,所以你选中了宋镜,认为可以各取所需,但你却忽略了,人的欲望是会无穷大的,尤其是宋镜这种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应该往最坏地步打算,并留后手的。”
苏欢说的意在朱雀,是指宋镜心心念的,朱雀旗下那家上市公司。
这其实只是个烟雾弹。
“他真的敢这样吗?他黑掉三宝,导致交易无法完成,霍蒂斯安家族也好,买卖双方也罢,他会被几方势力不死不休的追讨,他真的敢?”对方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换做是我,我也这样做,因为你不了解一轮月研究院的真正意图,回头你仔细观察他们近几年的布局,看明白了,你就会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敢有这么大的胃口,所以我才说,换了我是宋镜,我也这么做。”
苏欢耐心解释着,接着又发消息,“你说说,关于地下矿点采特稀土一事,为什么在今天暴露了?你再说说,十三号线轨车怎么也刚巧在今天,撞破采特稀土的地点了?”
“你是指这些都是宋镜做的?”
“不然呢?他为什么这样做?”苏欢反问。
“我想想啊,他这样做……是把我当成了朱雀,也就是此次重宝局的发起人,他此举是让我也就是朱雀,无暇自顾。”
“然后我与他进行交易,我交出剩下一半特稀土后,他不给我古字帖、古画、古竹简三件宝物,我已自顾不暇焦头烂额了,哪还敢再树一轮月研究院,这个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