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镜捏碎了手中茶杯,鲜血与茶水洒落在脚下,眼中忽然迸射出骇人之色,他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同时大手一挥,切断了其他人的观看,心中翻起波涛……我的布局,他怎么会知道?
苏欢一语中的,道出了他最终的目的,这一点,他除了与他父亲宋魁说过,任何人都没有吐露。
那么苏欢是如何知晓的?
宋镜认为,他的真实目的,是绝不会泄露出去的,那么就只有一点原因,苏欢所站的高度非常人所及,所以苏欢看透了一切。
只是,南部片区雨污分流改造工程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苏欢的身份绝非一般。
这个事情,还在暗中筹措,虽有确切的计划与定论了,随后也定然会实施,但尚未公布开来。
华夏组织上,这些年对“动土”的项目,慎之又慎,尤其是这样的大项目,整个南部片区,雨水与污水分流的改造项目。
由于近些年,经过研究认定,古物已不是简简单单的文玩那么简单了,而是对人体质学者至关重要。
华夏组织上暂停了许多动土工程,毕竟大多古物都深埋在了地底,难免有人浑水摸鱼,打着施工的名义,到处挖宝。
而南方本就多雨,近些年雪又不断,雨水与污水渠道的老化与扩展,已经迫在眉睫。
组织上不得不为民生计!
再不想大兴土木,也不得不动了,而隶属于组织的那些国企单位,也只是徒有一个名而已,也就是挂个名字,真正实施的,都是当地一些企业。
朱雀大厦便是南方的本土企业。
即使,朱雀大厦不能完全吃下这么大的项目,那也有至少一半往上份额,是朱雀大厦的,外地企业想要染指,不是说不行,只能说很难。
宋镜的目的,便是在这里,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这个项目,拿下朱雀大厦,也只是借朱雀这个壳,或者是朱雀在南方的影响力。
如果成功了的话,南部片区的雨污分流,自然而然的,到了他的彀中。
而他至少要吞下九成分额!
留一成分与众人俱欢颜。
打着干工程的幌子,光明正大的到处挖,却也不是完全为了古物,有种特殊的地下资源,只有南方那片土地上才有。
电光火石之间,思绪万千,宋镜脱口而出,问苏欢究竟是谁,这句话指的是苏欢的身份,同时有一股寒意,直冲他的天灵盖。
这一瞬,他真正的动了杀心,不死不休的那种杀心,他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苏欢的存在让他感到胆寒。
若说一开始,苏欢的强大,杀手头头的身份,只是让他觉得是个人物,不久前得知苏欢,还有层身份,是风雨飘摇楼的人,也只是有些惊讶而已,不觉得有什么。
那么现在,苏欢那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的大局观,让他心底发寒。
这种人,若不能为他所用,世上还是少点为好。
“你管我是谁,南部片区雨污分流项目,就问你想不想做吧,想的话,就老老实实的乖乖听话,你知道我来此是什么意思,将顾晚雪完好无损的给我交出来,少了一根汗毛,我灭了你。”
苏欢开口,他再次扭转了主导地位,化解了宋镜的“化骨绵掌”,再次大喇喇的叫嚣。
“口口声声要灭了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有胆你放马过来,我今天还就不放人了,我看你能奈我何。”
饶是宋镜的心境超凡,此刻也被苏欢挑拨的烟熏火燎的,怒声道。
那模样颇有几分赌气的样子。
苏欢突然笑了,黢黑的面孔上,只是一撮牙花子白花花的,他轻笑道:
“虽不曾谋面,却也久仰大名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怎样的人物,这就开始与我赌狠了?我还是那句话,我来是和你心平气和谈条件来的,你却要和我赌气斗狠,白瞎了你的名声,真是夏虫不可语冰也。”
说着,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一叹,颇有一副你太让我失望的样子,这一幕看的宋镜目眦欲裂,怒火攻心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宋镜这副模样,看的一旁的顾晚雪津津有味,气死你。
可不嘛,她眼中的宋镜,从来都是运筹惟幄之中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何曾如此吃瘪过。
“你!”
宋镜单手握拳,那只手被茶杯划伤了,这一握,疼的眼皮直跳。
不知被疼的,还是被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明明是你,张口闭口就要弄死我,灭我,怎么变成我赌狠了?
好话歹话,都被你说了,他娘的!
他之所以气,很显然是潜意识中,把苏欢当成了势均力敌的对手,不然何至于乱他心性?
他眼中,世人所称的十大青年榜,他排前三。
他心底是不屑与另外等人为伍的,所谓的十大青年,他一个都看不上。
他是孤傲的,他是独占天下鳌头的英杰,其他人都是插标卖首的土鸡瓦狗,现在则不一样了,苏欢可以入他的眼了。
他把苏欢当成了值得尊重的对手,可苏欢是怎么说他的?
说他是夏虫不可语冰。
真是气煞他也。
“你什么你?”
苏欢露着牙花子,与黢黑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显牙花子一张一合的在说话。
“巧舌如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