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林思鱼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想要制住秦衣的口无遮拦,却被秦衣反抽了一巴掌。
她不觉委屈。
转身看向苏欢,有些手足无措,接着便红了眼。
被打一巴掌,她不觉委屈,只是看着苏欢,便再也止不住泪水,哽咽着说:
“哥,苏欢,师父她在气头上,有些口无遮拦,你不要多想,你也不要说气话,你走了,老爷子怎么办,我哥怎么办,我……”
“师父他老人家于我恩同再造,这份情我苏欢永生不忘,只是他老人家业已卸任,我师徒二人均已不在楼中任职,故而这风雨飘摇楼与我师徒二人,均已再无瓜葛。”
“风雨飘摇楼的家,我当不得。”
“我师父的家,我当得!”
说话的时候,苏欢已经开始脱衣,只是被一只玉手突兀的握住,阿姊眼含秋波,轻声细语的说道:
“这衣衫,是我一针一线绣的,也是老楼主给你备下的,你也要弃了么?”
接着强颜欢笑,捧了捧苏欢的脸颊,柔声道:“去吧。”
“阿姊,你跟我一起走吧。”
“阿姊的父母都是楼中的护卫,因为一场战役双双战死,阿姊从记事起就在楼中待着,我无法……”
没待阿姊的话说完,秦衣突然打断,冷喝道:“你要敢走,我杀了她!”
她让苏欢滚。
是气话。
苏欢真个走了。
她又要逼苏欢留下。
阿姊松开了苏欢的手,缓缓的转身看向秦衣,嘴角缓缓的溢出黑血,她轻声道:
“我早已料到,你会拿我掣肘少楼主,所以不用你杀。”
她生是风雨飘摇楼的人。
死是风雨飘摇楼的鬼。
她无法离开楼。
但不防碍她死在楼里面。
你愿意为了所谓的大局。
为了楼自裁。
我。
为了少楼主。
同样可以做到这般。
话说完。
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不知何时她竟服了毒。
苏欢已经完全呆住。
因为,在他神念探查之下发现,阿姊已全无生机,无力回天了。
她是什么时候服的毒?
他竟完全没有察觉。
也可能是他的理智,已完全被秦衣所斩灭。
他呆住。
是他还认为。
阿姊与秦衣串通好了,上演的那场苦肉戏。
因为他心中对阿姊的情谊,使他无法问出心中猜测。
若他多问一句。
多关注阿姊一分。
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苏欢的心好痛。
师父走了。
妹妹不知生死。
阿姊如今又离他而去。
他突然有种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
倒地的阿姊。
眉眼含笑的看着苏欢。
“我已走不了了。”
“你去吧,去你想做的事情,你永远都是,阿姊眼中无所不能的少楼主,阿姊永远都支持你。”
她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口中咕咕涌出黑血,阿姊的生命,永远被定格于,眉眼含笑。
苏欢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弯身,轻轻的合上了她的眼,她眼中的色彩还没有完全消失,还残留一丝看苏欢时的那种温柔。
轻轻地抱起了阿姊,于此再无任何留恋,他从未有过象这时,逃也似的想离开这里,他也无法想象,有朝一日。
自己心中最柔软,最想待着的一个地方,却让自己这么想远离。
尤如发射的火箭一般。
旱地拔葱。
整个人拔地而起。
“苏欢,苏哥哥,那我呢,我又算什么,你也不管我了吗?”
耳边的呼呼风声,吹散了林思鱼的声音,他心中轻叹,你还有师父,我却没了阿姊。
“喂!苏欢,带上我俩!”
宋一月刚开口,一道澎湃大力,便席卷起了顾晚雪与她。
他明明可以听见。
对我却这般的决绝。
林思鱼笑了,笑的那么凄凉,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渍,继而看向秦衣。
“他怎么敢,他是怎么敢的,老楼主在他身上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他怎敢如此,怎敢如此!”
秦衣一只手扶在林思鱼肩头,终究是怒火攻心,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弯着腰大口咳了起来。
“为师做错了吗,我没想让阿姊死啊,她从小被寄养在楼中,我对她视若己出,视若己出啊,她怎么也反我?”
“为什么都要反我?”
“你呢!”
“你是不是也要反我!”
突然,秦衣象是魔怔了一般,佝偻着腰,双手捏着林思鱼的肩头,嘶声力竭的逼问。
“不会的师父。”
看着秦衣这般模样,林思鱼眼中的黯然,忽然化作凌冽,她轻轻的说。